讓我們往前看——
——往米米爾溫泉集市的拾荒者那頭看。
曾經步流星說過,有沒有一種可能,他能夠反覆借貸,卡一個驚天BUG,去反覆獻血賣肉,然後喝藥治好身體。
那麼猶大表演的神蹟,就是這個BUG——
——他在用船伕的肉身做藥,同時也在治癒這個可憐人。
“將這詛咒化解開,對我來說只不過是重新調整元質的結構,釐清每一份汙穢之物,消除每一種詛咒之物,消除人們身上的原罪,逃過上帝的神罰。”
猶大低聲呢喃著,手掌跟著船伕迅速再生的腹腔,一路蔓延到大腿,再往小腿去——
——看上去好比上帝施展的醫術神蹟,是黑暗時代中的一線光芒,是慈悲度世的真佛祖真菩薩,真神真靈。
“比利·霍恩。”猶大傳召著他的新信徒。
對於船伕兄弟來說,這種再構肉身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也是拾荒者反覆獻血賣肉要承受的精神損傷。
他們的內心會逐漸麻木,會喪失靈感,會變得冷血無情,漸漸忘記自己的[必經之路]——
“——你們把我看成禍害災殃。”
猶大撫摸著船伕兄弟的腿,白皙的面板吹彈可破,好像新生的嬰兒那樣。
他知道,接下來這段路恐怕很難過——
——但是[點石成金]從來不會讓他失望,只要這些智人染上維塔烙印,他就絕對不會缺肉吃。
“但是恰恰相反!比利·霍恩!”
“你怎能聽信傲狠明德的一派胡言呢?它不是人類,再怎樣顛倒是非黑白,它是野獸呀!”
“我才是活生生的人,我會恐懼,會膽怯懦弱,我害怕暴力,我只想活下去,我和你們一樣,都是人.”
“我們互相幫助,共同擊退了原初之種的怪胎衍體,我們是戰友了.”
“我們是同志,對嗎?”
比利·霍恩的心智正在接受考驗,似乎BOSS構建的社會從來都沒有特別照顧過他這條可憐蟲。
在登上這條船之前,他不夠勇敢,只因為不夠勇敢,就得眼睜睜的看著榮華富貴一點點從手中溜走。
他不夠強,沒有資格成為快刀的戰士,他的能量不夠大,不能像維克托老師那樣決定杜蘭和弗拉薇婭的命運,自然他也無法決定法依·佛羅莎琳的命運。
他連愛人都拯救不了,他只是一個小角色,歷史書上沒有他的名字,和許多人一樣,和無數的人們一樣。
“不對.不對的.”
儘管如此,比利依然搖著頭,依然咬牙切齒的看著無名氏的死敵。
猶大沒有著急,他與槍匠一樣,像個耐心的漁夫:“不對嗎?如果沒有傲狠明德.”
“閉嘴!”比利·霍恩瞪大了雙眼,不由自主的往揹包摸索武器。
猶大高舉雙手投降:“如果沒有傲狠明德.”
傷痕累累的地質錘要親上猶大的腦袋——
“——法依。”
錘頭停在猶大的鼻樑前。
猶大的聲調不帶任何變化,眼神冰冷:“法依,對,法依,你的玫瑰仙子。”
霍恩先生一動也不能動了,他側目看向客艙的另一邊,和他想象的一樣,眼前這個不過二十來歲的小姑娘,真的就是法依·佛羅莎琳,是猶大的最後一根護命羽毛。
他下不了手,愛能給他力量,同樣也讓他軟弱。
要他和猶大爆了,只要把這傢伙困死在船上,似乎一切都能功德圓滿。
可是福亞尼尼和法依,還有這船伕兄弟也得跟著一起陪葬,沒有[點石成金]的神力來療傷,如果還有追兵跟來,他們絕對會死在血鷹嘴裡。
由於特殊的靈壓環境帶來的干擾,傳喚鈴的靈素蟲也沒辦法把稻恆縣的訊息帶回戰情中心,比利肩上還擔著呼叫後續增援部隊的重任,至少要把紙製情報和錄音記錄送回去,否則槍匠老師在哀宗陵會陷入孤立無援的尷尬境地。
他大聲咆哮著,罵得越狠,他的心力就越虛弱。
“狗雜種!你這該死的狗雜種!猶大!你該死啊!你真該死啊!”
猶大輕輕撥弄開錘子——
“——我們先慢慢渡過這段難熬的時光,比利·霍恩,往前看,要往前看。”
“你應該想得清楚,看得明白。傲狠明德不能給你的,我能給你。”
“你從來都沒有背叛人類,而是從愚昧無知的狀態中醒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