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鈴聲往往會暴露自己的位置,使自己陷入危機。
作為二級備戰隊伍,來到香巴拉執行這次救援任務,他們卻無一例外,都把傳喚鈴帶上了。
齊寂和幾個兵團兄弟一起小心翼翼的扛住核彈頭,使它順順利利的攤平,落在滑翔傘布里,跟著夥伴們一起剪開傘繩,準備後續的運輸任務。
“翻譯?”
二組觀察員立刻說:“哭將軍贏了!”
於此同時,三組觀察員跟著說道:“他沒事,BOSS和他在一起。”
“他們的發信速度很慢。”指揮部裡跟著齊寂來的同伴補充道:“哭將軍已經沒力氣了,BOSS在搖鈴,它不能快捷發信,只能用一顆鈴鐺來傳遞訊息。”
在場的三十五人起初沒有說一句廢話,沒有感慨,也沒有歡呼。
他們保持著最大的剋制,依然記得自己要做什麼,要遵照槍匠先生的執行標準繼續完成任務,可是新的鈴聲響起,就立刻有人意志崩潰,像是墜進情感旋渦的溺水者,剛從險峰爬下來,完成個人的階段任務之後,徹底癱坐在地上。
“贏了?!贏了!”這個傢伙來自龍騎兵團斥候三組,今年三十五歲,是個剛剛進入離婚冷靜期的大姐,育有一兒一女,她的丈夫也是她的侍者,透過五王議會理事櫃檯的傳喚鈴,向她發來了新的訊息。
她幾乎難以置信,再也沒辦法控制情緒,這顆捂得滾燙的鈴鐺使她心花怒放,使她從核爆的死亡恐懼中深深吸到一口氧氣。
“贏了!哭將軍沒有死!喂!喂!”
“我本來不想和他坦白的!我要來這裡”
“來到這個鬼地方”
“把孩子判給他也好吧!”
她已經開始胡言亂語,說起最牽掛,最想念的事。
“我可能回不去了呀,沒有辦法”
“我沒有辦法”
“親愛的神呀”
滾燙炙熱的情感就像一場傳染病,它比維塔烙印的傳播性要強上無數倍。
在海洋的另一端,在理事櫃檯和客服部總管的共同努力下,獵王者找到了這些戰士的牽掛之人——也包括阿豪的侍者,包括與他相差了二十多歲,亦師亦母的侍者。
想要跨越八千多海里的距離,傳達平安無事的訊息,也只能透過這一顆顆鈴鐺。
更淒厲的嚎哭聲來自六組的兩位候補,他們失去了領袖,把傑森·梅根交給七組精通醫療事務的戰友,還沒來得及收拾組長的遺物和屍骨,就調到了特級危險品處理組別來面對這顆核彈。
本來侯志勇可以克服這些情緒。作為六組的斥候先鋒,要比領袖擁有更強的戰鬥意志,要在遇敵的第一時間想出對策,可是在運輸傑森·梅根的途中,他猶豫了,組長替他完成了這次自戕爆破。
他二十七歲,作為龍騎兵的一員,兵團以行軍能力為優勢,跟著無名氏一起打滿了全勤。
與他一個組別的觀察員二十四歲,叫內森·庫珀——是個棕紅色頭髮的紐西蘭男孩子。
他們一直都保持著相對冷靜的狀態來應付難題,可是組長的傳喚鈴剛剛響起,兄弟倆的意志也跟著崩潰了。
該怎麼回信呢?
該怎麼面對這一切?
“我親愛的小貓咪”有人在輕聲唸叨著,啜泣著。好不容易有了休息時間,倚著巖臺靠坐在冰冷的石頭上,又立刻站起來,憂心忡忡的看向齊寂指揮官那頭。
那顆一噸重的核彈由六人抱起——
——他們咬緊牙關,重新走上一條漫長且艱深的道路。
Part②·在一起
“能撐住嗎?下一段路換人了!”
作為災獸混種,洪帆老爺擁有驚人的臂力,也是運輸隊伍裡至關重要的角色。
齊寂的肩頭掛住傘繩,勒出兩條鮮紅的傷疤,他難以承受這重負。
“我的領袖和我在一起”
幸運女神從來沒有拋棄他們,從來都沒有。
沒了歌莉婭來帶路,這支奇怪的隊伍卻走得出奇的穩。
他們的記憶力很好,只要走過一遍,就能認得來時路,或許是鐵道生涯使他們擔驚受怕,在一個又一個洞窟中徘徊,在篝火前度過一個又一個孤獨的夜晚,看著牆中的影子,看向灰白粉筆畫出來的路線圖,還有親人愛人的簡筆肖像畫。
走過八百多米的溶洞,還有一千六百多米的地宮。
走過一點五公里的複雜甬道,還有三點六公里的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