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答話,他只是嚴陣以待,大哥講過無數次的六藝經文,即將再次靈驗——
——歸一聖教的領袖角色都擁有同一個特徵,用《孫子兵法》的圍師必闕來解釋,就很好理解了。
但凡能和他們講條件的情況,都要保證他們的生存需求。
如果無法保證生存需求,讓這些怪獸清晰的認知到自己已經是死路一條,就必定有拼死反撲。
在獵殺授血怪物的過程中,要謹記這種規律——留下一條生路,作為設定死門的必要路徑。
流星:“對,我記得呢。倒要感謝你的仁慈和傲慢。”
“輪到你報恩的時候了!”歌莉婭抓住這救命稻草,大聲嚷嚷道:“哭將軍是我的手下敗將!他剛才應我!他承認了!我饒過他兩次!我饒過他兩次呀!”
在場的戰鬥人員沒有理會這顛婆娘的胡扯瞎掰——
——這種情況在遠征時期十分常見,落到無名氏手上的俘虜,要是還能活著,那也是半瘋不癲滿嘴瞎話的狀態。
“我們接著賭好不好?我們接著賭?”見沒有人理她,歌莉婭接著說:“這一回你仗著人多勢眾,要這些宵小之輩來幫你破局”
“這不公平呀,哭將軍”
“這不公平”
她堅信自己已經抓住了道德神劍的劍柄。哭將軍也願意聽她說話——這是極好的事。
哪怕聽不見骰子的聲音,這一次次遊說,一次次欺瞞似乎也能默默奏效。
“你要怎麼賭?”步流星抬起貝洛伯格,劍鋒離歌莉婭的下巴遠了那麼一點點。
正如以前自信自滿的酒神做風——
——歌莉婭大聲把自己的逃跑計劃如實告知。
“我要從這裡”
她指著火塘平臺邊緣。
“從這裡跌下去,跌進地下水脈,從地勢複雜的水道逃走。”
步流星:“很聰明的想法。”
“對!我就是這麼聰明!”歌莉婭受了誇讚,立刻笑出聲:“嘿!你可太有眼光了!這些蟲子和你沒得比!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步流星低聲問:“哪裡來的自信呢?”
歌莉婭志得意滿:“你絕不敢追來,這地下水道有諸多暗流,有致命死路,還有像抽水馬桶一樣只進不出的漩渦——不熟悉通道走向的人,下去就是個死。”
“你熟嗎?”步流星接著問。
久違的開啟雙臂,歌莉婭要擁抱空氣。
“回到地宮就像回家一樣!這就是我的依仗。”
本可以一劍將歌莉婭當場殺死,步流星卻沒有這麼做。
“你的賭注是什麼?”
“哈?”歌莉婭根本就沒想過會輸,自然想不到賭注。
步流星說:“如果你想不出來,我幫你想一個。如果你成功逃走,逃到出海口,你就能活——”
“——如果你被我抓住,你必須當著所有人的面,跪在東馬港的醫院街口,給戰鬥中死傷的戰士們上香慰靈,曬死在陽光下。”
這稀奇古怪的儀式引來齊寂的注意——
“——老師,你沒必要和她賭這最後一局。”
此話一出,歌莉婭變得暴戾易怒,體內的聖血也即將暴走,她或許會死,但是在身體完全獸化之前,這潰爛的肉身應該還能捏死四五隻蟲子。哪怕把骨頭當做投射物,用強勁的血壓發射出去,或許可以把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變成自己的授血扈從。
“不。”流星變得更有耐心了,感受到歌莉婭的狂躁靈壓以後,他立刻朝著齊寂揮手,要這耗盡心力的年輕人離得遠一些:“相信我。”
兩人再次站到同一個起跑線,正如七年前康雀·強尼與槍匠倒懸在穹頂的鬥將比武,只不過這一回換了主題,換了人選。
歌莉婭兩腿殘廢,步流星身心俱疲。
他們身上沒有任何武器,貝洛伯格下水以後只會變成致命的累贅。
對於哭將軍來說,只有輝石跟著他,要保他福壽萬年。
歌莉婭深知這是她最後的逃生機會,心裡也只剩下一個念頭。
——逃到出海口,逃到出海口,只要逃到出海口,步流星必須遵守諾言。
這種信念使她完全忘記了自己原本制定的逃亡路線。
她要贏,要在眾目睽睽之下贏回酒神的尊嚴。
步流星則是像往常一樣,潛水之前要做拉伸運動,充分喚醒自己身上每一塊肌肉。鍊金補品的藥效在慢慢消退,熔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