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不是魔鬼多疑,死於沸血咒的人,屍體依然會保持高溫,如果這工頭所言屬實,那麼伍德·普拉克就絕沒有死,他或許還在池子裡苟延殘喘。
現在主動權掌握在弗雷特手上,他必須擴大這種優勢——
“——告訴我,那條腿在哪兒?”
胖工頭一愣:“什麼腿?”
“就是伍德·普拉克斷掉的那條腿,它在哪兒?”弗雷特越來越虛弱,這副軀殼的咒力用盡之後,與魔池的聯絡也越來越微弱,他需要補充元質,空癟的肚子就像燒乾燃料的魔力爐,要開始分解他的血肉了。
無論是歸一教的肉食主義者或是獄界魔鬼,靈能者的元質是最好的養料。
只要能拿到伍德·普拉克的那條腿,拿到那部分元質,弗雷特的肉軀就能再撐一會兒,能親眼見到父親的死相,確認父親的死訊。
胖工頭隨手指了一個方向:“就在那裡啊!”
弗雷特依然是瞎子,看不見任何東西,大聲罵道:“你他媽的找死?!”
胖工頭連忙指正:“哦不不不!不不不不!您往前,往前。”
弗雷特跟著走出去。
胖工頭接著指正:“往左邊兩步,再往前走幾米。”
弗雷特:“幾米是幾米?到底是幾米?!”
“我看不準!我看不準呀。”胖工頭急得滿頭是汗:“就是幾米,到了草坪裡,有一棵柏樹,樹邊就倚著那條腿”
弗雷特:“好樣的,我聞到香味了”
拿到這條大腿以後,弗雷特的心終於回到了肚子裡——
——他感覺勝利近在咫尺,已經沒有什麼可害怕的。
父親的輝石和棍棒都在亭子一側,沒有這兩樣增幅靈能的道具,再怎麼神通廣大的靈能者,再如何勇敢的閃蝶,那SexBob·性感炸彈的破壞力也要打個折扣。
他大口大口嚥下滾燙的人肉,撕開破破爛爛的褲管,咬碎髮白的肌腱,嚼爛大血管,擠出一部分排洩物,連腸子都不放過吃了個乾乾淨淨。
他進食的速度極快,啃骨頭的方法似乎早就爛熟於心,這與平時的苦練脫不開干係,或許還有一部分內心演練,在腦子裡早就想過要如何吃掉伍德·普拉克——終於美夢成真,一切都來的那麼突然。
弗雷特吃完了大半人肉,早就恢復了力氣,這副魔鬼軀殼也漸漸平靜下來,不像剛才那般虛弱,豐沛的靈素再次流轉於這副獄界肉軀之中——它的美麗來自於強大,來自於無敵。
“看清楚了嗎?”弗雷特再也不去關心伍德·普拉克的死活,哪怕染料池裡邊躲著槍匠,他也一點都不怕了,似乎吞下這條腿之後,內心強烈的恨也得到了消解——使他懷著悲天憫人的心,重新審視這個世界。
這些垃圾雜碎低等生命,為了一間布坊,就去染料池裡排雷探險。
至於我的父親?呵
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啞巴小孩,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暴露位置,快要丟掉小命了。
弗雷特直接從眼窩裡掏出眼珠,連著一部分囊管結締組織,生生挖出來眼球,想要清潔這顆眼球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需要針對染料選色調配的洗劑。
他索性將眼球直接拔掉,要重新長一顆出來。
“我要親眼見證你的死亡。”
從血淋淋的眼窩裡長出新的玻璃體,虹膜再生,瞳孔慢慢歸正。
直到視線漸漸變得清晰,弗雷特看見胖工頭就坐在染色池邊,託舉著伍德·普拉克虛弱無力的身體,另一隻手撈起小啞巴,使小夥能夠平緩安靜的呼吸,嘴裡還在不停揶揄,不停敷衍。
“仙長,您稍等!我再找找!我再找一找!”
話是這麼說,可是胖工頭手上可不是這麼做的——
——他一直在幫助伍德先生,想要把這一大一小兩個溺水者慢慢推上石臺。
“伍德”弗雷特依然坐在柏樹下,沒有第一時間唸咒施法的意思:“現在又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這頭肥豬也要來幫你了?明明佔據上風的是我才對”
“你沒有輝石和棍棒,瞧瞧你——”
“——這些盲目痴愚的凡人使你筋疲力盡,他們要把你拖下水,把你拽進死亡的深淵。你該怎麼贏?”
“你要給小啞巴一些好處!我也會幫你的!”胖工頭努力把伍德先生推上石臺,雖然眼神驚恐,但是依然大聲叫喚著:“仙長!可是羊聽了狼的話,乖乖走進洞穴,也要被吃掉嗎?”
“我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