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他是九獄的魔鬼,可是組成物質位面肉身的部分元質依然來自於魔池造物,來自於凡人的血肉祭品。
他可以再次從魔池裡重生,但該受的傷害一點都不會少。
衣袖受到SexBob·性感炸彈催化起爆,突如其來的衝擊波使四周氤氳水汽散射開來,一條條金絲紅線變成燎原火舌,爆破過程帶來的高溫高壓讓父子倆遍體鱗傷。
伍德的手臂再次報廢,這十五毫升萬靈藥可謂物盡其用,他的肉身在不斷的遭受摧殘,也在不斷的復原。
斷臂往外吐出一些粘稠的黑血就立刻長出新鮮的肉芽,緊接著骨骼和筋絡緩慢再生,披上面板和指甲。
弗雷特被這記零距離爆破攻擊炸得兩耳冒血,整頭魔鬼都懵了,他依然保持著俯衝姿態,失去了一段記憶,就像大腦突遭重擊的拳擊手,意識斷片。
魔鬼帶著伍德往海灘飛速墜地,在這種十死無生的環境下,伍德·普拉克依然沒放棄掙扎——他從外衣左側立領再次取來一袋萬靈藥儲備,咬開塑封喝下補給。幾乎同一時間死死捂住了右臂肩頭的勾爪骨趾。
這是他與弗雷特糾纏不清的最後一點牽掛,也是他保持飛行姿態,不至於跌下大海粉身碎骨的護命符。
“炸碎它!”
他的半個身體都被烈焰吞噬,頭髮跟著臉面一起燒掉半邊,瓶蓋粗細的五根尖爪炸成漫天火星——
——他朝著灰濛濛的海洋迅速墜落,即將撞上冰冷海水的前幾秒,他撕下肩頭窟窿眼裡的爛肉,夾帶著掌心粘稠黑血作為炸彈觸媒,狠狠按下起爆開關!
剎那間,海平面出現了一道洶湧的沃辛頓射流,那是水下壓力迅速發生變化,從海平面下方直朝天空衝起的水柱。
海灘一側風光帶,引水員小哥騎著腳踏車剛跑出去兩千多米,正要回到郵電局街道,就看見灘頭掀起一股狂風,從沖天的水柱中落下一個血肉模糊渾身是傷的老主顧。
伍德·普拉克跌在馬路邊滾出去十來米遠,扶著護欄起身,把左臂肩頭球臼關節的幾根尖爪拔出來,狠狠一提臂,這條手臂算是能用了。
他從後腰雜什包裹裡掏出一根萬靈藥針劑——還是槍匠制定的環牙針標準,將它狠狠扎進脖頸大動脈。
就看見金燦燦的頭髮好似野草一樣瘋長,這失魂落魄兩耳流血的男人又一次滿血復活,踢開漏底的皮鞋,從大衣裡掏出杖石合一的芙蓉雞血石白銅棍。
沒等引水員小哥說點什麼——
——同樣狼狽不堪的弗雷特·凱撒又一次撲打肉翅,捲起狂風俯衝而來。
幾乎就那麼一兩秒的時間,伍德·普拉克叫這粗魯野蠻身負怪力的魔鬼裹挾著,一路撞進舊城區的院落,衝碎了兩面院牆,撞出滿地煙塵,最終撞進布料工坊的染色池裡。
Part②·三個囚徒
弗雷特·凱撒已經完全失了理智,他再也笑不出來。
養父的靈能技藝讓他肉身受挫,接二連三的語言羞辱使他心靈受傷。
其實他要的東西很簡單,只不過是一句肯定,只不過是一些安慰,或是單純的,作為敵人,作為對手的認可。
伍德·普拉克講述的偉大理想,他一個字都不想聽——
——因為吃不到葡萄,所以葡萄一定得是酸的。
人們會因為父親而收穫幸福,可是這幸福從來都不屬於霍普·普拉克。
或許有那麼一點,有那麼一點親情的溫暖,可是更多的,還是求而不得的怨與恨。
接二連三的爆炸使染料池周邊地磚開裂,從池水中衝出兩個虛弱無力的人影。
伍德起身要拿住白銅棍棒敲裂這不孝子的腦袋,卻發現手臂在水下執行爆破操作時反折斷裂,棍棒也抓不住拿不穩脫手落地。
弗雷特癱在淨水池一側,眼睛叫鮮紅的染料弄瞎了,兩臂撐住溼滑地板,透過靈能感應鎖定父親的一瞬間,他便開始唸咒施法——要以詛咒來對付這不畏痛苦和死亡的靈能者。
下一秒他下巴受挫,叫伍德一腳蹬上面門。
想要以SexBob·性感炸彈鎖定弗雷特的腦袋,伍德就必須用肉掌觸碰到魔鬼的頭顱,他與這力大無窮的鬼怪扭打在一起,兩眼被染料浸透,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影子在不斷掙扎著。
而弗雷特也沒有束手就擒,這副健壯的肉軀擁有一顆過於瘦小的腦袋,他不斷使用Helpghand·一臂之力的力量來削減父親的射程,壓縮伍德的手臂,調轉這致命起爆開關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