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穎芊眠做的是第二步篩選工作。
明晃晃的明月,漂浮於層層疊疊迷霧之中,沉重而輕巧,在水靈靈眼裡,卻如一把明晃晃的刀子,閃爍著尖銳的寒光,尤其在風雪的映照下。
望著明月,水靈靈認命的闔上眼,卻始終難以入睡。
自打那日甦醒後,每個夜晚,她都是在清醒中昏昏沉沉度過的。
恍如身處雲端,走出的每一步皆虛浮而顫抖,如履薄冰的日子,不是第一次過,卻第一次感到如此艱辛。
一步踏錯,萬劫不復!
萬劫不復的,不僅僅是天地間孤零零的她自己,還有她懷胎十月、血脈相連的孩子!
這叫她如何承受?
沉重吐息,是鳳暄宮外密密麻麻的侍衛。
此刻的大批侍衛,是保護?是囚禁?
再多的侍衛,再嚴密的防衛,都擋不住一朵黑雲入侵。
巧妙躲過宮中所有侍衛,不驚動任何人的進入鳳暄宮,如入無人之境。
修長的手臂,環住鳳塌上孱弱的身軀,硌痛肌膚的瘦弱,硌痛他的心。
幾日不見,他捧在手心呵護的小丫頭,竟單薄成這模樣?
“丫頭!”一聲呼喚,飽含多少思念?
“……殘陽哥哥……”無須多想,下意識的喊出來者,聲調中的脆弱,疼痛了彼此的心。
何時,她變的如此脆弱不堪?
如同暴雨侵襲過的殘花?
下意識的抱緊懷中顫抖嬌軀,用臉頰磨蹭著她顴骨突出的臉頰,溫柔憐惜,頓了頓,他不顧一切道:“丫頭,殘陽哥哥帶你走!”
不到一年時間,他的小丫頭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他不敢想象,再棄她於皇宮,是否有朝一日,他潛入皇宮,面對的是一具冰冷的軀體。
過去沒有動作,是他沒有這個實力。
現在,他已是幽婉閣主,無須再顧慮任何人。
“可能麼……”水靈靈淡薄道,嘴角一抽,抽出苦澀弧度。
輕弱如蛛絲的三個字,喚醒了殘陽的理智,被情感淹沒的理智,回到腦海中。
是的,這是不可能的。
此刻的她,不在是他捧在手中小心呵護的小丫頭,不僅僅是水靈宮的宮主,而是大莫皇朝母儀天下的皇后啊!
她的一舉一動,牽扯了多少人?
若她神秘失蹤,對大莫皇朝,對江湖來說,將掀起多少驚濤駭浪啊?
現在,追查她身份的人不在少數,因她身份太過棘手,一切都隱藏在黑暗裡迷霧中,一旦她莫名從皇宮中消失,一切都將明朗化。
屆時,她水靈宮宮主的身份暴露,幽婉閣所有人,都將陷入死無葬身之地。
她怎麼忍心啊?
她無法忍受!
她最無法忍受的,是與自己僅存的唯一親人————她的兒子生離死別!
殘陽沉默了,如船沉默水底,任洶湧水流湮沒自己,而他能做的,只是眨眨眼,纖長睫毛透下一片陰影,遮掩他眼底神色。
沉默許久,殘陽再度開口:“丫頭,等殘陽哥哥足夠強大了,一定會帶你離開的!一定!你等著我!”
“……”水靈靈睜著眼,迷茫的望著殘陽,藉著月光,瞧見他眼波晦暗如海,不明所以。
在她的認知中,惟有為了生存而不斷努力,其他的一切,皆不在她關注思考的範圍內,故而,面對殘陽的款款深情,她是一片茫然。
但此刻,她清楚的看到殘陽眼中異樣的感情,熾烈如火,熊熊燃燒。
若非失去女兒的恨、兒子被搶走的痛縈繞心頭,如巨蛇盤卷,她必然會心生好奇,詢問究竟。
古怪之感,被憂恨掩蓋,可已悄悄掩埋心底,猶如一枚希望無限的種子,隨時準備發芽、茁壯成長。
澀然一笑,殘陽不知該喜還是該悲。
該喜她進宮嫁人,甚至為別的男人生下了兒子,在感情方面依舊單純如白紙,還是該悲他多年的精心呵護,她純粹將他視為兄長。
搖了搖頭,低吸口氣道:“鳳暄宮裡的奴才,除了兩宮女外,其他都死了,丫頭打算什麼時候挑選新的奴才?”
一語切入要害。
貼身伺候的奴才,必須精心挑選,否則在身邊養無數條毒蛇可是非常危險的。
水靈靈沉吟片刻後道:“過些日子吧,等笑穎纖眠能下床了再選。殘陽哥哥,我已經讓人知會舒老狗,叫他物色些可靠的人送到浣衣殿,殘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