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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下旬,弄影園的桃花一簇簇依偎在枝頭,赫連寧將將抵達園外時,苦澀中帶著淺淡清甜的桃花香便飄了過來。
此刻天色將明未明,天際線那端彷彿籠著一層淺淺的紫藍色細紗。常徳弓著腰,一手擺著浮沉,稚嫩的臉被大總管的黑褐色帽子壓得慌,他低聲請示:“皇上,時辰怕是要到了。”
“急什麼。”赫連寧瞥視一眼常寧,愈發放緩了腳步,明黃色的龍袍之下,她的腳異常顯眼。縱使自幼不曾裹足,她的腳仍舊不大,小的叫人一瞧就覺不像個男人,無奈之下鞋子前端日日要塞著東西頂著。
她是個女人,今日卻要穿上龍袍登基,坐上龍椅睥睨這片江山。
她的真實性別,除了身側自幼跟著的小太監常徳,太后,和兩位貼身婢女之外,無人知曉。
“皇上乃是真龍天子,前頭登基大典定然是極為隆重的。”
赫連寧微不可查的抽了抽嘴角,瞥了一眼常徳,心道這人撒謊不打草稿的,真命天子也當真說得出口,臉色變都不帶變!
對上赫連寧的視線,常徳悻悻然,還裝作若無其事。他方才記起今晨,綠溪那丫頭進去請皇上起身,綠溪說皇上在床榻上捲成毛毛蟲滾了半晌,哭唧唧賴床喊著什麼‘什麼狗屁皇帝,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比朝九晚五的白領都要累,淦!’。
綠溪複述一遍都戰戰兢兢,末了問常德:“太子殿下口中的白領是何物?”
常德一噎,想半晌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他哪裡知道自家殿下的腦袋瓜子裡裝的都是什麼,於是只好則訓斥綠溪:“從今兒起,便是皇上了,怎的還喊太子殿下呢!!”
綠溪便縮著脖子委屈半晌,朝他哼了一聲,甩臉子出門而去。
這倒不是常德不肯為綠溪解惑,而是皇上自幼便常常口出奇怪的話,他小時候倒是問過皇上那是何意皇上只是有氣無力的擺手,說:“說了你也不懂。”
長久以來,他就不問了,每每聽到那些話,也就當沒聽見。
赫連寧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瞧著前頭的道,前朝當真是熱鬧,隨著時間的推移,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先到的是太廟,按照規矩,新帝是要祭拜列祖列宗、知曉他們將繼承皇位的是她。
進了太廟,周遭便無人了。
赫連寧撩開龍袍緩緩跪在團蒲上,抬起頭,赫連家列祖列宗的排位一眼過去數不清,太廟光芒昏暗,鼻息間是檀香的味道。
赫連寧隨便一看,不巧,看到了她老爹的排位,赫連寧便心虛了片刻,下意識移開目光,乾咳了一聲好生跪著。
“父皇,兒臣來了……”赫連寧悠了會兒,給結結實實磕了個頭。
老皇帝直至死前都不曉得自個兒冊封的太子是個不帶把兒的。這一聽就是極為稀奇奇葩的事情,但它就是發生了!
說到這裡赫連寧都想吐槽,這像極了她穿越前看的宮鬥小說,她老孃就是個惡毒貴妃,集惡毒、大胸、腦殘與一身,不過這樣的人也有一個優點,那就是美,特別美!!所以赫連寧的顏值也非常逆天,民間都傳太子殿下傾城絕色,更有甚者道一見太子誤終生。
也因此,臉逐漸長開後赫連寧的苦惱就不斷,晚上爬床的宮女不少,給她唬的當時在床榻上死死拽著褲腰帶嚇得要死,生怕暴露自個兒女子身份,白日裡偷偷朝她拋媚眼的亦不在少數,還有少女懷春演技拙劣往她懷裡撞的。
長此以往,赫連寧就日日緊繃著臉,裝的一副冰山無情的模樣,逐漸外人都傳言太子不解風情,不近女色,是個不好相與的,後來還誇張的演變為有宮女爬床,次日清晨消失在皇宮的可怕傳聞。
話挺詭異,但效果頗為好用,主動靠近的女子少了不少。
赫連寧的老孃,便是那位惡毒貴妃,貴妃乃是鎮北候的嫡長女,當任皇后是她姑母,是以她自幼跟皇帝青梅竹馬,兩人兩小無猜,那時感情也是很好的,原本她被內定了皇后,只可惜後來朝廷發生了變故,鎮北候病逝,皇后之位換了人,貴妃守孝三年,遲遲不得以嫁入後宮。
選秀之後,後宮進了許多顏色極好的美人,皇帝當時有些流連,差點把待字閨閣的貴妃拋到腦後。
三年過後,貴妃就長開了,身段和模樣都極好,入宮後一度寵冠後宮,被冊封了蘭貴妃,可惜蘭貴妃肚皮不爭氣,入宮一年無所出,先前的皇后此時有孕,後宮亦有妃子誕下皇子公主,蘭貴妃急的滿嘴長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