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騎兵轟隆隆地從遠方馳了過來,然後在橙河(河中地區民間俗稱橘子河)下游南岸的一處小集鎮外緩緩收攏。這個鎮名為白浪鄉,取橙河河口外白浪滔天之意,現有人口七百餘人,經濟上以灌溉農業和小規模畜牧為主,典型的沙漠河谷綠洲農業<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不過,在過去不久剛剛發生的一件事情,或許將為這個貧困的新設小鎮帶來轉機——就在半個月前,河中地區行署派出的農業工作隊在橙河河灘上發現了兩枚碩大的金剛石,其中一枚重達4克,另外一枚也有2克多,價值不菲。
訊息傳回後,南非駐屯軍司令部立刻派出三百多名騎兵星夜出發趕往該處,一面封鎖遠近河灘,一面嚴密搜尋發現金剛石的地點。東岸人對當地土人曾在橙河流域發現過金剛石的事情(曾有一枚鑽石輾轉流入了東岸人之手)早有所耳聞,這次自己人又在河灘上發現了兩枚,這橙河流域有大量金剛石礦藏的訊息立刻便被坐實了,因此才有了南非駐屯軍的緊急出動——開什麼玩笑,金剛石礦或許是河中地區發展的一個極好契機,河中地區行署和南非駐屯軍司令部決不容許任何人將之破壞。
發現的兩枚金剛石目前已被收進了河中地區行署的保險櫃裡,就等下一班前往本土的運輸船起航時,由忠誠幹練的軍官將其帶回本土交給西北墾殖銀行,然後由他們代為拍賣,所得款項將存入專門賬戶,以待將來用於南非地區的建設——事實上現在河中地區專員焦唐就已經有了一個粗淺的想法,即以金剛石和河中地區的海關收入為擔保,向本土的聯合工業信貸銀行貸款。在河中地區修建鐵路,用於提升東岸人對轄區的控制力度。
當然了,河中地區這個想法。本土接不接受也是兩說。首先本土的奢侈品市場肯定是有,但有多大就很難說了。南非鑽石所產生的收益是否可以支撐河中地區修幾公里還是十幾公里鐵路,沒人能夠知道!更何況,一旦南非向本土出口的鑽石或金剛石多了,其價格自然而然地會下跌,這其中的不確定性就更大了。因此,河中地區行署想依靠這個來修鐵路,未免有些異想天開,不過卻也不能否認是一個累積資金的方法。
騎兵的帶隊長官是賴尼德上尉(原南非騎兵連連長列昂尼德)。他的兩個雙胞胎兒子賴惟昌、賴惟忠亦隨軍在冊。賴氏兄弟二人因母親是西班牙人,父親又是哥薩克,故長得高鼻深目,在民風彪悍且明人佔絕大多數的河中地區常常被人戲稱為“胡兒”,兩兄弟也不著惱,多一笑置之。後來縣裡來了個山東老夫子,在聽聞賴尼德這麼多年東征西討,平滅數十土人部落的戰績後,將其比擬為“我皇宋”年間世鎮府谷的折家,兩兄弟遂以惟昌、惟忠為學名。前往本土定遠軍官學校騎兵科學習數年而歸,如今也成長為了南非騎兵營裡的新銳。
數十名騎兵在鎮外停下後,官兵們自覺地將正在安逸地啃食蔬菜的馬匹收攏了起來。此時鎮內也有兩名幹部迎了出來。其中一人赫然是賴尼德的老熟人、退伍軍人張大牛,聽說此君現在攀上了焦專員的高枝,馬上就要出任一個新建定居點的鄉長了,賴尼德再想想這廝多年以前的傻樣,只能感嘆環境是能改變人的。
“賴營長,有個最新情況。”一見面張大牛就喊道,“此去南方兩百里有個紅人小部落,前些時日被我偵騎得知,其部民曾在砂礫地裡找到個此種名為——嗯。鑽石——的妙物,故焦專員下令你部立刻分出一個連的騎兵前往該處。驅趕該科伊桑人部落並配合行署的特派員找尋可能存在的鑽石礦。喏,這是調令。這位是行署孫特派員,他將和我們一起前往該地。哦,對了,瞧我這記性!焦專員業已決定,在發現鑽石的這個部落駐地新設一個定居點,名曰白波鄉(後世諾洛斯港附近),鄙人腆為第一任鄉長……”
“那倒要恭喜了。”賴尼德不冷不熱地說道,他一貫就是這個脾性,因此張大牛也不為怪,反倒笑嘻嘻地上來套近乎。
“奧列格中尉會帶一個連的騎兵滿足你們的要求的。”賴尼德仔細看了看調令後——天可憐見,上面有些字他還認不大全,因此必須仔細辨識——轉身朝身後一名中年軍官命令道:“奧中尉,我命令你在半小時內歸攏完騎兵第一連全部110名官兵,食水、甲冑、器械仔細檢查,然後陪同張鄉長、孫特派員前往白波鄉,並接應後續可能有的移民,不得有誤<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遵命,我的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