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來說,此時灌河雖然已經成河七八十年,但這個名字真正形諸於官方檔案還要等到一百多年後的清嘉慶年間<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此時的灌河,名字很多,如潮河、大潮河、北潮河、灌河口、灌江口、灌口等等,但因此地人煙稀少、水泊遍地而籍籍無名。
至於為什麼說這裡人煙稀少,其實很簡單,因為洪澤湖—駱馬湖一線以東的很多區域不但會時常遭受黃海海潮內浸,在某些雨水較多的年份,這裡還會是洪澤湖一帶的洩洪區,極為悲慘——其實更悲慘的還在後面,在很多幹旱的年份(如明末),為了保障運河的水位不被降低(以免影響漕運),清江浦一帶的港閘會奉上級命令截斷或減少向下遊的水源供應,這自然又給當地的農業灌溉帶來了極大的麻煩,所以說,這就是一片極為坑爹的地方,百姓生活自黃河奪淮入海以來數百年間就一直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呂方站在粗粗修了個城寨的灌河口,舉目四望,皆是一片灘塗水泊,看起來就不像是個人煙輻輳的繁華之地。想想也是,若是黃水洋(即後世黃海蘇北一帶)三不五時地倒灌進來,這地確實也沒法發展起來,誰讓這些地方以前都是汪洋大海呢?若不是黃河奪淮入海,想想這些地方也不會形成陸地了,這灌河也壓根不會形成了吧。
“袁將軍,灌河口城雖然不過二里見方,但地勢較高,不易受洪水侵害,更兼有大河轉運之利,廖司令將北路軍的糧站設於此,是對貴軍極大的信任啊。”掛名擔任南方戰區後勤參謀(一等參謀)的呂方用手拍了拍土木混合結構的灌河口城。笑吟吟地說道。
灌河口城的修建其實從去年年底就開始了,當時海軍動用戰鬥艦只將寧波順軍袁保、賀道寧二將所部四千人運輸至此戍守,順便用隨船裝來的木材(庫頁島大木)、石灰、水泥等建築材料開始修建城池及水寨。以為今年大軍進兵之用。
可憐清軍厲行遷界禁海之策,再加上黃河下游這一片本來就是洪泛區和灘塗地。因此一直到上個月(1658年2月)才有幾位偷偷至此漁獵的民人發現了這座堡寨。這幾個民人一開始因為害怕違反遷界禁海的禁令而沒有去告官,等到後來有膽大之人跑去沭陽縣上報時,卻已是三月中旬了——這個時候,一些從澳洲返航的東岸機帆船已經進港開始維護保養,各路人馬也已經完成了一輪動員,物資也分別在膠州、崇明、定海等地堆積如山,灌河口城外圍的水寨也已開始築牆,清軍再開始有所行動。未免有些晚了。
今日已是三月下旬,灌河口城內外堆放了大量諸如火藥、炮彈、鉛彈、槍管、軍刀、長矛、鐵甲、軍用水壺、止血繃帶、藥品、米麵菜蔬等物資,很多東西多得都堆不下,袁保、賀道寧等人不得不督促新來的兩千多名朝鮮軍夫開始修建臨時遮雨棚充作倉庫,一時間好不狼狽。不過一想到當數萬大軍在此完成登陸並利用這些預先準備的物資長驅直入時,他們二人就興奮得有些睡不著覺——在寧波與清軍鑽山溝玩(清軍經常派人潛越四明山脈偷襲)實在是沒意思,在這種縱橫數百里的野地裡追亡逐北才是男兒最喜歡做的事情。
新修建的水寨內今天終於迎來了第一批住客。鄭成功麾下重要將領之一的黃廷率水師將士數百人乘東岸人的大型戰艦抵達水寨,然後便奉令整飭起了水寨內外,打算迎接四月份後方船團的來臨——當然了,鄭成功再不曉事。面對新官上任的廖逍遙的邀約,也不敢只派數百人來湊數,這次他不但派了親信將領黃廷黃華明。而且還挑選了船況不錯的小型戰船百餘艘和行船多年的水手三千五百餘人前來助戰,只不過目前因為風向不對尚未來得及航行至此而已。
“呂大人,末將等人對於廖軍門的信任委實感激莫名。前次廖軍門曾有言,讓我等今後駐軍灌河口、雲梯關一線,並尋機向內發展。可如今觀之,洪澤湖以東四百里多是水泊澤國,這等地盤拿來也是無益吧?”已經在戰陣上歷練了多年的袁保有些憂心地問道。
“袁將軍但請放寬心,我國自不會讓你等徒自陷入死地,這四百里地能取則取<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不能取則退守灌河口、雲梯關,清軍亦拿爾等無法。”呂方作為在抗清軍政大學短期速成班學過一年的東岸管理人員。這分析起天下大勢來島也一套一套的,只聽他說道:“當今天下。群雄逐鹿,其中獨佔鰲頭的無疑是這韃子朝廷。可南方諸路人馬也不差啊,前有湖廣激戰時諸營將士拼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