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加勒比航運公司的炮艦船齡已經有了25年左右,但仍然“老當益壯”,成了該公司成立起初最重要的資產之一。按照計劃,今天他們將載運一批陸軍士兵及新到的幹部(主要是稅務官員)前往西屬陸地(即秘魯總督區下轄的新格拉納達,大致在今哥倫比亞、委內瑞拉一帶)的卡塔赫納港建立海關和商站。由於第四營的營長龍旭及其他一些軍官已分頭帶人前往聖奧古斯丁、哈瓦那、維拉克魯斯等地,故前往卡塔赫納的這趟就只能由他安達營副帶隊了——唔,隨行的還有兩百名士兵,之所以要帶上他們,是因為東岸人深知當地局勢複雜,東岸這種外來戶要想站穩腳跟並從別人嘴裡奪食那是異常之艱難,海面上神出鬼沒的走私船和海盜、對東岸抱著敵視態度的銷贓商人、心思難測的殖民地官員以及更為難纏的地方宗教勢力,無一不是東岸人面臨的強大挑戰,要想擺平這些東西,有的時候不靠點武力威懾是不行的,雖然西班牙國王從未允許東岸陸軍到達除聖胡安港以外的任何地方,不過要是他們脫了軍服掩耳盜鈴呢?以如今的局勢以及西班牙上層對東岸的態度,西班牙地方殖民當局會管嗎?敢管嗎?
與“劍魚”號一同離港的還有“鼠尾鱈”號護衛炮艦,這同樣也是一艘隸屬於加勒比航運公司的舊船,你從船體上那顏色各異、新舊交錯的船板就能看出來它服役的年頭絕對不短了,事實上這艘船參加過多次海戰,還去過遠東阿穆爾河口,“經歷”可謂豐富——該船的任務是前往莫比爾港的東岸商站送一批物資,沒辦法,現在正是加航公司草創期,諸事艱難,因此就連戰艦都得利用起來運送東西。
在士兵們都登船後,安達十五被一名加航公司高管請到了“劍魚”號船長室內喝茶。由於兩人曾經都在新華夏島服過役,因此談起話來比較投機。
“安達少校,這次我等前往卡塔赫納開設商站兼海關(加航公司很多職員都還兼任政府公職,比如代收關稅什麼的),前途艱險,叵測難當啊,搞不好,一把骨頭就要丟在那裡了,安達君也要多加留意,提防當地的伊達爾戈們暴起傷人,畢竟我們這是在從他們口裡搶食呢,雖然我們也透過拉攏他們中的一些人充當代理商試圖化解這部分矛盾,可利益再分配的過程中總會有失敗者,他們會怎麼做我們都能夠想象得到。我聽說,前陣子一位去維拉克魯斯做前期聯絡的我國官員已被人在街頭刺殺,兇手也遁匿無跡,真是頭疼啊……”正值壯年的加航公司周姓高管唏噓地說道:“那位小夥子三年前剛剛從大魚河青年幹部學校畢業,才識卓絕、能力上佳,很多人都看好他的前程,誰知道一下子就命喪他鄉,真是可憐可嘆。”
“卡塔赫納是秘魯總督區的軍事重鎮,利馬軍團在此有駐軍,不過據說戰鬥力很差勁,曾經還被數百名海盜痛打過。周先生放心,我帶的這些人馬一時半會還不會撤走,定會護得你們周全,不讓你們被心懷不軌的伊達爾戈們傷害的。”安達十五聞言放下茶杯,說道:“至於說我們撤走以後的安排,周先生恐怕就要自己多費心了,聽說貴公司有意在南非和新華夏招募一批南非八旗、島嶼八旗士兵來此充當護衛,這事不錯,周先生大可爭取一下。”
“那我就在此多謝安達君的照拂了。”周姓高管起身作揖道,“我這次帶了22名商站管理人員(其中的大部分都要兼職海關官員)、4名情報人員以及2名翻譯,人手還是相當不足。若要支撐起商站和海關的正常運轉,還是得在當地募人,不過募來的人是什麼背景、有什麼企圖都很難說,且一時間也沒辦法對他們進行甄別和考驗,故起初確實需要安達君及麾下官兵們護佑我等,周某在此多謝了。”
“諸君都是忠勇為國之輩,何須半個謝字,此乃我份內之事,放心吧。”安達十五肅然說道:“我部將在商站內屯駐些許時日,其間斷不容任何宵小作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