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7年12月底,烈日當空。
兩艘隸屬於海軍第一艦隊的船隻悄然開到了烏江下游永安段的河面上,因為風向不利的緣故,這兩艘船隻能落下了風帆,開動蒸汽動力系統低速推進,緩緩靠向了烏江西岸的某段深水區——這裡有一個東岸殖民者設立的簡易碼頭<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兩艘船都是1100噸級的大傢伙,過載吃水超過3米,其中一艘是運兵船,另外一艘則是食水補給船。他們之所以開到這裡,為的就是接回已在河間地區整訓數月之久的陸軍第四混成營七百多官兵(數月前補充了四百名新兵),當然也順便從這拉走一批補給物資。
第四營整訓的地點在河間地區新設立的兩個定居點瓜洲鄉(後世瓜萊瓜伊丘市附近)、安定鄉(後世烏拉圭河畔康塞普西翁市附近)之間的廣闊區域,他們透過以戰代練的形式,在部分高喬僱傭兵的協助下,透過暴力手段清洗了區域內很多不服管教的克蘭迪人,讓越境墾殖的東岸殖民者有了一個更安全的生活環境——畢竟他們中的很多人可都是在政府攛掇下才越境進入河間地區的呢。
在這片被東岸農業部稱為巴拉那河三角洲(即巴拉那河與烏拉圭河之間,後世阿根廷的恩特雷里奧斯省)的區域上,如今已經生活著超過一千名東岸人了。他們基本都是出生在建國後的二代國民,普遍比較年輕,對未來充滿著美好的憧憬,為了獲得自己擁有的一塊份地(本土的公地沒有對他們這些無繼承權的次子次女進行分配),這些人不辭辛勞地越過浩浩蕩蕩的烏江,在西班牙人形同虛設的監管下堂而皇之地開墾了起來。
他們對這片土地的感情無疑是複雜的。一方面是這裡旖旎的風光令人沉醉——一位旅居到東岸的希臘作家對這種美妙的景色極為稱頌。並將其稱為新大陸的“坦皮”(希臘北部的特薩利亞谷地,以風景秀麗著稱)。
但在秀麗的景色之外,這些年少的熱血開拓者們也對令人頭疼的自然環境極為痛恨。因為這裡根本就是一片蠻荒的處女地:缺乏必要的防洪設施、缺乏必要的交通道路、缺乏能提供消費品的市集。很多人辛苦開荒了一天後,晚上孤寂地躺在自己的窩棚內偷偷哭泣;有的時候。一場不期而至的洪水也會讓他們之前的努力大多付之東流,這更是打擊了不少人的信心——好在目前為止還沒人堅持不下去(其實堅持不下去也得堅持,因為他們無處可去),大家在東岸殖民機構的鼓勵和資助下,慢慢渡過了最初的艱難期,然後透過自己的雙手在一些地勢較高處修建起了堤壩,形成了一道道人工形成的鬃崗地形。
而天尊自然也是慈愛和公平的,它不會讓勤勞堅定的孩子得不到獎賞。這裡肥沃的土地和適宜的氣候足以保證拓荒者開闢的稻田能夠獲得豐收。要知道,後世的河間地區本就是阿根廷最重要的農業產區之一,提供了全國約60%的水稻、全國大部分的大豆(在潘帕斯被開發種植大豆以前)、大部分麻織品(及亞麻籽油)、15%的小麥和幾乎全部的桐油茶葉菸草甘蔗咖啡及熱帶水果,當然也不能忘了這裡還是除安第斯山區外另一個重要的森林產區,可以說是阿根廷最重要的農業地區之一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如果不是這裡開發過晚的話(19世紀後半期),這裡的發展狀況肯定遠遠不止後世那種程度。
此時在瓜洲鄉外的小瓜河(即瓜萊瓜伊丘河)畔——這是一條烏江的支流——陸軍第四混成營副營長安達十五少校正在與士兵們結束最後一場訓練課。訓練課的內容簡單、單調,就如同這些年東岸陸軍的戰法一樣,永遠是大炮轟、騎兵砍、步兵碾壓的節奏——招數很老套,可就是管用。尤其是在對付火力貧弱的西班牙殖民軍團或海盜的時候。這種程度的火力投射密度遠不是他們可以招架的,基本可以一戰而勝,當然在面對火力更加貧弱的印第安人的時候。他們甚至連大炮轟這一個環節都可以省掉了,只要不是行軍或宿營途中被人摸到近前突襲,基本都是隨意碾壓的結果。
訓練場位於蒙鐵爾森林南緣一處廢棄的伐木場外,不遠處茂密的森林中各種走獸、飛禽和昆蟲在隆隆的槍炮聲裡一陣雞飛狗跳——本來野外四時生長的熟果給長尾猴、夜猴提供了豐富的食物,可現在這些傢伙們全縮到了幽暗的森林深處,即便面對阿薩拉吸血蝙蝠的撕咬也絕不出頭;其他一些動物,大到美洲豹、歐林貓、豹貓、山貓,小到鼠鼬、大白鼬也都紛紛銷聲匿跡,任森林邊那一群人形生物在那肆虐<script type="text/j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