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人跑首都來,不停地要人、要錢、要物,中央各部門煩不勝煩,幾乎要對這些人怒目相向了。”黎達彥招呼報社裡的後輩們入住了一家略帶巴洛克風情的賓館(很顯然是由當年西班牙人遺留下來的建築改造而成),然後笑著說道。
“這……”有年輕記者不理解,“這像叫花子一樣要東西也能要到?執委會是那麼好說話的麼?”
“以前自然是要不到了,但現在麼,嘿嘿。”有在外面跑了好幾年新聞的年長記者插嘴道,“有商城港珠玉在前,大家自然知道怎麼辦了。你當這商城港重新開埠是白來的麼,呵,那可是他們向強主席、周部長訴苦哭窮換來的。那麼既然商城港可以哭窮換來國家投資,那麼別的地方在首都設立駐京辦,專門跑專案、跑投資、跑移民又有什麼奇怪的?烏江地區有個相熟的官員上次還和我說了,商城縣這幫‘龜孫子官員’不講道理,破壞了執委會定下的重點發展烏江地區、蛟河地區的方針,分散了寶貴的國家投資和移民份額,必須要嚴厲懲處。”
“嚴厲懲處自然只是說說而已,不可能的了。”另一個年長記者接過了話,說道:“但大家現在也清楚了新上來沒多久的強主席是個耳根軟的人,興許多說說、多鬧鬧,就能討點好處回去,於是乎,你也看到了,現在大家都喜歡往中央跑、哭窮了,實在是商城港的榜樣做得好啊。”
說到這裡眾人都笑了起來,國家現在大發展,地方官員的主觀能動性確實是大幅度提高了,因為這和他們的政績考核可是掛著鉤的,但凡任何一個有點上進心的政府官員都會想辦法發展地方經濟,將各項工作做出彩來。再想想大明那些混賬縣官們,基本都是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啥也不幹(因為上頭考核他們的原則就是“太平無事”),久而久之就全國基層都是尸位素餐的官僚了,不如東岸遠甚。
“別說沒用的了,大家坐下來商議下接下來幾天怎麼做好採訪工作是正事。《生意人報》也派了人過來採訪呢,不過好在大家採訪的思路不一樣,他們重產經新聞、我們重政治和社會新聞,但一定程度的競爭還是不可避免的。大家都精神起來,多走動、多挖掘,千萬不能讓《生意人報》那幫傢伙們給比下去了。”看到大家聊得也差不多了,黎達彥輕輕敲了敲桌子,說道:“老牛,你明天去約下本地鄉政府官員,看看他們有沒有時間接受採訪,爭取從他們嘴裡瞭解下本地官員的發展思路。老魯,你去本地道教協會採訪下,商城港本地有三千餘名天主教徒(他們甚至還籌資將西班牙人遺留下來的聖何塞教堂整體修繕、擴建了一番),宗教氛圍濃厚,這是一個值得挖掘的新聞,好好做個採訪計劃出來。”
“好嘞……”眾人轟然應命,然後紛紛作鳥獸散,拿著自己的行李回房間休息去了。
黎達彥則信步走到視窗,將厚玻璃窗戶(帶有些許氣泡、色澤也略微渾濁)推了開來。這是一件臨海的客房,窗外就是遼闊的拉普拉塔河。奔騰不息的大河水勢兇猛,將海水都遠遠地推到了東面很遠的地方(其實只是推離了表層海水而已,拉普拉塔河淡水集聚在表層,中下層則為海水),讓每一個初到此地的人都為之神往。
“氣勢雄渾的大河、一望無際的地形、水草豐美的土地、寧靜開闊的港灣……”黎達彥看著窗外大街上衣著各異的行人,喃喃自語道:“此乃王霸之基啊,西班牙人當年丟了這裡,怕也是悔不當初的——當然更大的可能是他們根本不知道這裡有多好。呵呵,好好經營下去的話,將來我大東岸陸海軍從此出發,跨海拿下布宜諾斯艾利斯城不過是等閒事而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