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地盤,就不許葡萄牙往巴西運軍火,還說是為了什麼和平,這話說出去有人信麼?雙重標準無疑!
只是,葡萄牙人又能做什麼呢?殖民地艦隊孱弱的勢力甚至不足以封鎖荷蘭西印度公司進出累西腓的船隻,更別說正面對抗強大的東岸艦隊了。或許,如今只有等待本土的主力艦隊開過來再說了?聽說若奧國王陛下這幾年大力整頓軍務,在西班牙邊境修建要塞、在面向大洋的港口修建炮臺,並向全體臣民徵稅重建海軍,那麼這次本土大概能夠派遣相當數量的戰艦來到巴西。
這些戰艦的實力毋庸置疑是極為強大的,如果沒有該死的東岸人插手的話,也許我們單憑這些戰艦就能封鎖住伯南布哥將軍區的對外交通,然後陸地上再加強攻勢,雙管齊下之下定能迫使荷蘭人投降——那些都是來殖民地發財的生意人,他們是沒膽子和人玩命的。
但現在東岸人橫插一槓,這事情就複雜了。他們說他們要為巴西“帶來和平”?上帝,還有比他們更無恥的人嗎?當初荷蘭西印度公司攻佔了巴西大約一半土地的時候,他們怎麼不要求和平?現在荷蘭人處於下風的時候說要帶來和平,這不是拉偏架又是什麼?
“是的,我們就是要為巴西帶來和平,一個戰火連綿的巴西不符合東岸共和國的利益!”高摩看到葡萄牙人不說話,頓時加重了語氣說道:“你們也看到了,已經持續十年之久的戰火讓這片盛產染料、木材、蔗糖的膏腴之地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整個巴西的蔗糖產量現在甚至還不到120萬阿羅瓦(不到1.8萬噸),比得上巴貝多島嗎?比得上牙買加島嗎(1676年,牙買加輸出了7.2萬噸糖,產量極為驚人)?要知道,巴西的條件可比上述這些地區出眾多了,但卻被愚蠢的戰爭所毀了!”
“維埃拉先生,您是蔗糖行業的專家,您出口到英國的蔗糖為每磅6便士(英國市場上售價一般為12-14便士,由此可見糖在此時的歐洲,仍然帶有一些奢侈品的味道),一年少生產1噸就是55英鎊的損失,少生產一萬噸就是55萬英鎊(約合170萬東岸銀元)的損失,這筆賬您應該很清楚。我們都知道,巴西最精華的蔗糖生產地就在伯南布哥將軍區,但你們與荷蘭人之間多年反覆拉鋸的戰爭,已經徹底毀掉了這片富饒的土地,是時候結束這場愚蠢的戰爭了。”高摩從經濟角度循循善誘道。
從本質上來講,葡萄牙人與荷蘭人都是生意人。也是葡萄牙人的封建屬性稍強一些,對土地的渴望也比荷蘭人更強一些,但本質上並沒有差別,僅僅是程度差異罷了。你別看現在這個若奧.維埃拉擺明車馬支援巴西殖民當局,不但出錢出物,甚至他還把自己莊園內的大量黑人、印第安人武裝起來與荷蘭佬作戰,但要知道在1645年之前,這個傢伙還是荷蘭統治者的座上賓呢。
要不是當時荷蘭人作死調走了頗有能力的莫里斯總督(西印度公司嫌他太能花錢),而換了一些愚蠢的官員過來(莫里斯的接任者被稱為“經商的能手,政治方面的低能兒”),並且強制在荷佔區推行荷蘭法律和荷蘭語的教育,並且要分割一些大莊園主的土地給新來的荷蘭“布林”,維埃拉可能到現在還在跪舔荷蘭人呢。
但荷蘭人動了他的乳酪,他就立刻翻臉了,資本家或地主的真面目本就如此!是不是很有一種大明的即視感?要不是“我大清”居然向士紳收稅,江南還會有那麼多的反清暴動或起義嗎?說難聽點,這些起義裡面出於民族情感的只佔少數,大部分其實還是武裝抗稅暴動而已!本來高呼“我大清王師”的江南士紳們,在看到居然要他們交稅以後,這尼瑪還不反了?
人的本性就是如此!因此高摩此番從經濟角度曉以大義,希望葡萄牙人多多少少能聽點進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