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人很難招架,因為沒有任何花巧,就是堂堂正正擺明車馬欺負你!朝鮮人現在就是這麼鬱悶,撤退已然不可能——以他們的素質,那隻會鬧出讓敵人笑掉大牙的大崩潰——那麼就只有前進了,只要捱過那段難熬的只能捱打不能還手的炮擊期,就能與黃衣賊交上手了,那時候他們大炮的作用將大大降低。
於是,無論是邵樹德還是前敵總指揮儒尼奧爾,都看見了黑壓壓的朝鮮軍陣開始向這邊蠕動。衝在最前面的大概是郡府兵,因為其服色有些雜亂、兵甲也不是很齊全(朝鮮政府到底是有多窮啊……),大致分為數個方陣,每陣二千到三千不等,應該是根據其來源地劃分的。這些方陣後方矗立著三個約五千人的大陣,這應該就是朝鮮軍的御營人馬了,御營大陣左右有一些零散的騎兵,數量不多,只有三四百騎的樣子,看起來是在知道黃衣賊有馬隊之後臨時湊的。
煙臺養馬島工坊配出來的空心鐵球不斷落到朝鮮軍陣的上方,且隨著距離的越發拉近,這準頭也是越來越高了,幾乎每一發炮彈都會打死打傷七八人,這一輪下來朝鮮軍就要傷亡一兩百,而東岸人的射速幾乎在一分鐘一到兩發的樣子,這麼打下來……
“讓扎格拉斯基率騎兵出擊!記住,敵陣若不動,就兜個圈子返回;敵陣若發生混亂,就直接切進去,加劇他們的混亂!他是老騎兵了,知道該怎麼做!”儒尼奧爾中尉對朝鮮軍隊這麼快就產生動搖甚是驚訝,在他看來即便清國弱一點的綠營都不至於如此,這朝鮮人果是不堪戰。
扎格拉斯基是當年第一批被招募到山東的波蘭老兵,這麼多年的戰鬥已經證明了他對大東岸的忠誠,故已被邵樹德晉升為陸軍少尉。這次贗懲朝鮮的行動,邵樹德便讓他帶了一幫騎兵聯隊裡的老兵,指揮這一千五百騎兵。
一千五百名騎著混血戰馬、甲具齊備、武器精良的騎兵,在戰場上的威勢可不是一般地大。只見他們排成鬆散的陣型,由戰場左翼(東岸騎兵一般都部署在軍陣左翼)斜斜切向最靠近他們的一個朝鮮軍陣。這支軍陣似乎是忠清道的郡府兵,之前已經被東岸炮彈打得有些慌亂,此刻見到大隊騎兵以不可阻擋之勢衝來,很多人頓時慌了神,本能地開始向後方退卻——他們的這個行為很顯然將這部分的陣型搞得一團糟,因為很多人被擠壓在了一起,有些人跌倒在地然後被人踩踏,這更加劇了混亂。
混亂的陣型還將一隊趕過來的朝鮮弓手給擋住了,這令帶隊的軍官暴跳如雷。東岸騎兵很快便殺了過來,最先的數十騎靠近後直接將短管騎槍內裝好的彈丸射了出去,然後便快速撥轉馬頭向外側兜了個弧線遠去了。
他們的射擊使得更多的朝鮮郡府兵開始逃竄,其中很多臉有菜色、衣帶補丁、兵甲不全的人最為慌亂,他們將擠過來準備驅趕東岸騎兵的郡府弓手大部衝散,然後大喊大叫地向中間擠了過去。
“就是這時候了!”位列騎兵叢集中央的扎格拉斯基豎起帶有認旗的鐵矛,然後帶著騎兵部隊朝這支已陷入混亂之中的朝鮮軍陣狠狠地撞了過去。
既沒有阻攔騎兵的帶刺鐵絲網或長矛陣,也沒有快速發射的火槍或散彈炮,扎格拉斯基的騎兵就如同一把尖刀捅入了柔軟的腹部一般,沒遇到任何像樣的阻擋,他們的衝擊勢頭只稍稍一滯,便瞬間衝破了這支有兩千餘兵的朝鮮軍陣。而衝破這一陣後,他沒有停留,很快在弟兄們的簇擁下,從馬腹下的鞍袋中抽出馬刀(騎槍已在之前的破陣衝鋒中丟棄),驅趕著哭喊著的朝鮮潰兵,朝第二個由郡府兵組成的軍陣殺去。
朝鮮人此刻迎來最為兇險的階段,一旦任由這夥裝備精良的東岸騎兵馬踏聯營、橫衝直撞,很快就會引起諸營的連鎖反應,那麼到了那時候,即便是想不敗也難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