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一群懦夫!”兵太郎氣急敗壞地吼了一句,然後下令一幫民兵(山東戰場裁汰下來的僕從軍官兵)朝前方射出了手裡的弓箭——數十米外正有一群吃了敗仗計程車兵亂哄哄地往回跑,他們中的很多人臉上蒙著一股青灰色,表情中多帶著惶恐和畏懼,大部分人的武器、甲具(皮甲)都丟失了,看起來敗得相當慘。
而隨著兵太郎的命令,在山東、河北戰場上混過的大明兵油子們立刻射出了手裡的弓箭。只聽一連串撕心裂肺般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地響起,這些潰退回來的島嶼八旗官兵陣中立刻爆發出了一陣絕望的哭喊聲,很多人呆呆地看著寨前正列隊朝他們射箭的“上*隊”,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過他們被自己人打懵了,身後正追趕著他們的默納伯王國的薩卡拉瓦人卻沒有發懵,只見他們興奮地將手中的鐵刀砍在潰逃敵人毫無防護的後背上,嗜血的表情讓初次上陣、正站在木頭寨牆緊張觀看著戰局馬萬鵬揪心不已。特別是在一顆流彈(薩卡拉瓦人發射的滑膛槍彈)擊中了他身側的木頭柱子後,他真的有些後悔親臨一線了,奶奶的打仗真不是好玩的事情,一不小心就會掛了。老子在新華夏和本土尚有萬貫家財,家中嬌妻美婢如雲,如今萬一掛在這些一文不名的土人手裡,萬貫家財和嬌妻美婢頓時就都便宜了他人。豈不可惜!
馬萬鵬左瞅瞅,又看看,發現左邊的兵太郎正上躥下跳地指揮著戰鬥。民兵、守備隊士兵在他的口令下有條不紊地發射著手裡的槍彈、弓箭,將任何企圖靠近城寨的土人打得抱頭鼠竄。
“真他娘滴是個傻貨!腦子一根筋,情商低到可怕,難道不知道自己的上官正處於危險之中嗎?”馬萬鵬肚子裡無奈地腹誹著正努力指揮戰事的兵太郎,嘴裡唸唸有詞,似是在給自己找退出一線的說辭。
萬幸待在他身邊的也不都是如兵太郎那般的憨貨,只見已經退役數年的前挺身隊軍官、剛被馬萬鵬提拔為棉河民兵大隊隊長的翟小山眼珠轉了轉。立刻衝到馬萬鵬面前半跪著,“言辭懇切”地說道:“大人。事急矣,請速速避入寨中,外面交給我等便可。”
“不可,將士們正在力戰。我身為主帥,豈可輕離一線,不妥!”馬萬鵬已經自動進入了裝逼模式,搖頭晃腦地說道:“本將就要站在這裡,看著將士們大破賊軍。”
“這些土人悍不畏死,攻勢甚猛,大人千金之軀,豈可輕擲,還請坐鎮中軍、統籌全域性。廝殺之類的些許粗活。還是交給我等好了。”翟小山攤上了這麼一個能裝的主,頓時深感無力。只見他給左右幾個老弟兄使了下眼色,幾人會意。立刻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把馬萬鵬攙下了牆頭,一邊走一邊說道:“大人還請坐鎮中軍,弟兄們都有家有口的,還指望著上陣殺敵博取功名利祿呢,萬望馬大人勿與小人們搶功。”
而就在翟小山的一些老部下簇擁著馬萬鵬退下牆頭的時候。兵太郎若有所感地看了看,感覺似乎自己做錯了什麼事的樣子。不過他很快又轉過了頭去。挎著武士刀,在牆頭上不避鋒矢地走來走去,不斷鼓舞著波蘭火槍手與明人長矛手計程車氣,可謂是身先士卒。而也就是在他們這樣的努力反擊下,城外的薩卡拉瓦土人士兵才感覺到敵人棘手,在付出了百餘人戰死的慘痛代價後,終於藉著暮色的掩護,帶上了戰死者的屍體,悄然離去。
東岸人一直等到第二天天明才開啟了木製寨門。馬萬鵬在一隊士兵的護衛下,仔細觀看著城外兩軍交戰過的戰場。戰場雖然被薩卡拉瓦人清理過,但上面依然遺留了大量亂七八糟的物事,乾燥的黃土上也殘留著大量深褐色的血跡。附近還有橫七豎八躺著的數十具島嶼八旗士兵的屍體,這是昨日薩卡拉瓦人與東岸人聯合絞殺的傑作。
“昨日戰鬥,薩卡拉瓦人死傷應該超過了兩百,雖然他們收拾過戰場,但參戰過的軍官們一致估算敵人的死傷在兩百到三百之間。相比他們昨日出動的超過兩千人的軍力陣容(其中有三百滑膛槍手),這10%的死傷已經相當不小了。”擔任戰鬥總指揮的兵太郎拿著個小筆記本,向馬萬鵬一板一眼地彙報著:“但是我軍的傷亡竟然是敵軍的數倍,一千五百名由貝齊米薩拉卡人充任的島嶼八旗士兵在行軍途中遭到突襲,幾乎一戰而潰,最後收攏下來的,也就只有八百多人了。這支部隊,軍械不全、士氣已墮,基本已經喪失了應有的戰鬥力……”
馬萬鵬聽得這話頓時有些頭大,他不明白好端端的事情怎麼突然就演變成了這樣。在幾個月前的三月份,當時雖然局勢緊張,到處都有傳言說從烏尼拉希河流域崛起的所謂默納伯王國要進攻荷蘭與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