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硝煙仍未散盡,炮聲依舊如天邊的悶雷一般不間斷響起。“大名”號鐵甲戰艦開足了馬力,以七節的航速(順水,需要與俘虜船保持一致)向前航行。等到他們航行到目的地時,已經過了晚上九點半了。這個時候,交戰了半天的東、西兩國艦隊已經脫離接觸,結束了戰鬥。
此戰,十二艘東岸戰艦對陣六艘西班牙戰艦,雙方在大海上激戰了數小時,最終以西班牙戰艦四艘戰沉、一艘被俘、一艘帶傷逃竄的結果落下了帷幕。
其實這不是一場典型的海上戰鬥,事實上在整個交戰過程中,因為掛念本方的運輸船,加之自身實力嚴重不足,西班牙人的護航戰艦並沒有與東岸人硬拼,只是一味遊走、纏鬥,以拖延時間為主。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整個戰鬥過程被極大拉長,雖然最終仍然無法阻止己方護航戰艦覆亡的命運,但至少給運輸船的逃跑提供了機會,不是麼?雖然最後這十多艘運兵船、貨船也沒逃掉幾艘。
“西班牙的護航戰艦死得不值啊。不但在追擊過程中一一被擊沉、俘虜,還沒給我們的人造成多大傷亡。最氣人的是,他們的運輸船隊也大部覆滅。早知如此,還不如干脆點,上來就和我們戰列線對轟,不要浪費時間,那樣可能還會殺傷不少我方人員。結果呢,嘿嘿,死得憋屈,死得不值!”在派人瞭解了戰鬥經過後,黃建東中校立刻笑了,對西班牙海軍頗為不屑。向風艦隊,也就這樣了,這次損失了差不多一半的主力,已經不再構成任何威脅了。他們若是老老實實躲在家裡還好,若是趕出來尋死,那麼東岸人不介意把他們全部送入海底,讓西班牙人在加勒比海徹底成為沒牙的老虎。
“他們有點措手不及,沒料到我們的決心這麼大。在戰鬥中我們就發現了,士兵們表現得很英勇,但軍官們思想混亂,都已經面對面開炮了,還在想東想西,縮手縮腳。”有軍官上來湊趣道:“我看就是積貧積弱久了,習慣了上頭對我國步步忍讓的作風,因此想法較多,士氣也不行,被揍不冤枉。”
“嗯。軍人還是純粹一點好,國家外交上軟弱,可你是軍人,你不能軟弱。長期避戰、畏戰,把自己士氣都給搞沒了。專業、敢戰的軍官,是海軍戰鬥力之魂,光靠水手英勇頂個屁用!我倒想看看,向風艦隊殘餘的戰艦,是繼續窩在哈瓦那港苟延殘喘呢,還是勇敢地站出來,向我們亮劍,估計是前者居多吧。”黃建東評價道。
周圍的中低階軍官們一片笑聲,對西班牙同行們頗為不屑。
“派兩艘軍艦去東面海上搜尋,把那兩艘投降的西班牙運輸船找回來。接下來,我們去巴哈馬群島補給一下,弟兄們很久沒上岸了,需要放鬆。對了,留兩艘船繼續在此值班,何參謀,你來安排。”黃建東命令道。
此戰擊沉西班牙向風艦隊五艘戰艦、擊傷一艘,俘虜四艘運輸船(大量物資及超過600名西班牙士兵),擊沉多艘。一次蒙受瞭如此巨大的損失,即便是地大物博的新西班牙總督區也有些肉痛。陸軍士兵和物資其實還好說,可以二次籌措,但損失的海軍戰艦短時間內卻很難恢復,尤其是水手和具備專業素質的軍官,尤其難得。畢竟海軍不像陸軍,一個農民訓練幾個月就能上戰場,海軍需要更多的專業知識,尤其是堪稱靈魂的各個崗位的軍官,培養非常不易。以東岸人的標準,一個海軍軍官需要學習數學、物理學、化學、機械學、彈道學、管理學、外語等課程,需要精通氣候知識,瞭解各片海域的洋流資訊,熟悉多個港口的資料,會操作船上所有的武器,知道裝置的運作原理,同時還要常年參加各種思想交流活動(海軍精神注入棒在注視著你……)。
看看,培養一個海軍軍官多麼不容易,週期長、成本高、成材率低。海軍長期看不起陸軍不是沒理由的,我們確實比你們高階嘛!西班牙人的海軍雖然不如東岸,但其軍官同樣需要掌握大量知識,他們一般靠口口相傳或學徒制來傳授知識,培養起來只會比東岸更難。所以,一戰損失了這麼多軍官和老水手,即便現在給你變出船來,你也無法形成有效戰力。所以,向風艦隊已經不足為慮,西班牙人也未必有膽子再組織一起遠征護航行動,東岸海軍確實有時間視窗可以稍稍休整一下。
1703年10月14日,隨著以“大名”號為首的海軍艦隊返回大巴哈馬島補給基地,訊息也隨之傳到了聖奧古斯丁。繁華的登州街上,高義的住所當真是門庭若市。佛羅里達已經解放,高義正式擺脫了地下情報者的身份,搖身一變成了駐聖奧古斯丁顧問團的副團長,因為團長尚未赴任,目前由他負責主持工作。
高義已經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