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現在也開始學蓬萊縣的董家,派子弟出去做官,這樣一來,即便未來封地被收走,他們也可以靠著官面上的關係,繼續維持家族的富貴榮華。其實這是一種很不錯的思路,因為東岸人正在著手削藩,那麼即便為了統戰需要,也會吸收一部分比較恭順的藩鎮子弟進入體制,另外還會給一些經商上的優惠政策,算是一種等價交換了。
丁威是丁大興的小兒子,年輕的時候曾在煙臺學院學習過,畢業後進入了軍隊,先在遼東新軍第一師服役,與清廷韃子面對面交戰過。後來又被選入了軍官顧問團,到潮州府幫助李元胤整頓軍隊,履歷還算是非常豐富的。
後來,丁某人被借調進入了臺灣陸戰營擔任顧問,充作訓練官的副手,在香山縣一干就是兩年。這次荷蘭東印度公司與東岸人交惡,煙臺的廖大帥立刻與鄞縣方面緊急磋商,然後用採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其中除派遣海軍陸孝忠少校率領的分艦隊南下前往帝力港外,他們也害怕不保險,又派了“大角星”號和“老人星”號輕巡洋艦,護衛著兩艘運輸船,打著貿易的名義直接南下汶萊港。
汶萊蘇丹一開始並不沒有太過在意,因為這個年代來倒他們這兒進行貿易的商人實在是太多了,阿拉伯的、印度的、中國的、葡萄牙的、荷蘭的、英國的、法國的、丹麥的等等,幾乎所有有志於南洋貿易的國家都會在這兒摻一腳,港口內常年停泊著數十艘來自外國的商船,其中很多甚至是武裝商船。因此,當東岸人這五艘船剛抵達的時候,汶萊港方面太過關注,甚至就連入港手續都是一天後才派人來辦的。
不過,當東岸人隨後又從船上下來了一百多名攜帶武器計程車兵時,汶萊人又驚呆了。他們幾乎立刻就從城裡調集了數百名士兵過來,其中超過一半持有火槍,而且還有四門陸軍火炮。與西方商人貿易了整整一個多世紀的他們,並非沒有見識的土包子,事實上西方的火槍大炮從明末開始就在整個東南亞流行開來,各國軍隊開始使用熱武器作戰,軍隊中列裝熱武器的比例越來越高,遠超當時的中國大陸。
汶萊作為風下之地的貿易重鎮,自然也有一支配備了火槍和大炮的部隊,因此在看到東岸人來者不善之後,他們立刻就集結了起來,打算趁東岸人立足未穩想將他們趕出去。結果自然是他們踢到鐵板了,這是一個來自臺灣陸戰營的步兵連,裝備了線膛槍的他們只遠遠射擊了一陣,就震懾住了這幫馬來人,然後不得不派出使者過來談判。
談判的結果是汶萊方面接受了東岸人在這裡設定商站並派“少量”人員駐守的請求。按照雙方的協議,東岸人將尊重汶萊蘇丹支配這個國家的權力,同時有權在港口內設立一間永久性的商站,商站內可駐紮“不超過一百名士兵”,同時按章納稅,支付土地租金,不得從事任何非法活動。
可以說,這份協議是汶萊蘇丹極其不願意簽訂的,但臺灣陸戰營百餘名士兵強大的火力給了他們深刻的印象。他手下計程車兵,平時欺負一下內陸的山野部落是足夠了,對付西方來的少量水手也還湊合——多了就不行了,當年西葡合併期間,葡萄牙人幾艘戰艦抵達的時候,汶萊人也很恭順的——但面對組織程度很高且裝備精良的外國職業軍人時,還是有些不夠看,因此很輕鬆地就被東岸人嚇住,然後簽訂了城下之盟,允許他們在汶萊港內建立商站。
而永久性的堅固商站,往往是殖民的第一步,西方殖民者在一時無力殖民整個地區時,往往選擇先從堡壘式的商站搞起,然後慢慢積蓄力量並分化瓦解土人勢力,最終用很低的成本(這點很重要)達到吞下整個殖民地的目的,東岸人其實也不例外。
考慮到汶萊港大概是風下之地當中最富饒——廢話,當然得富饒了,不然吃飽了撐著過來啊——同時也是相對勢力最弱小的國家,那麼只要東岸人持續積累,持續投入,那麼大概用不了太長時間,就可以將這個小小的城邦國家屯下來了吧。
事實上東岸人對此也有過計劃了。比如丁威在來之前,上官就隱晦地問過他,是否打算將僕從軍第七師逐步裁減人員,然後移民海外,到汶萊定居呢?如果可以的話,東岸人並不吝扶持他們家族在汶萊當一個土霸王,這可比困守掖縣這麼一個小地方強多了,經濟方面完全不是一個層級的。
丁威將這個意思轉達給了他的父親,他父親對此表示“震驚”,同時也有些“疑懼”。震驚固然是因為看起來東岸人削藩也不會拖延太久了,說不定就在眼前,他們家族經營了兩代人的掖縣眼看是傳不到第三代了,所以有些驚訝和傷感。疑懼則更好理解了,丁大興雖然文化水平不高,可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