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之間的貿易聯絡可謂日益緊密。
不過考慮到俄國人的一貫秉性——伊凡四世時期大量英國技師來到俄國指導他們開礦、冶鐵,可在他們自己的工人得到培養、鍛鍊且伊凡四世去世後,新沙皇立刻沒收了這些外國資產,重新將礦山和冶鐵工坊收歸自己囊中,有這樣的前科在,東岸人自然也不得不防上一手,爛大街落後的技術給就給了,可哪怕就是此時西歐的主流技術(對東岸人來說並不先進)也要對俄國人藏著掖著,拿不到好處就不往外放,這一點還是要注意的。
但不管如何,儘管有著這樣那樣的磕磕絆絆(比如沙皇強令東岸人以高於市場的價格購買他的商品、比如沙皇時常不守信用攤派規費、比如俄國代理商跑路導致收回貨款困難等等),可東俄貿易的前景依然被兩國眾多上層人士所稱道,且年進出口總額在1657年已攀升到了三十多萬元,對東岸來說已經是一個不錯的商品傾銷地了——雖然小小的勃蘭登堡—普魯士的貿易額也已達到了二十萬元。
“最近俄國一些本土商人在鼓譟著要向我們徵收關稅,他們嚷嚷著至少要徵3%(此時其他國家商品關稅普遍在4%以上)的進口關稅,同時離開阿爾漢格爾前往內地銷售還需徵收2%的通行稅。阿歷克謝沙皇雖然拒絕了,但看得出來他有些意動。所以,施站長,請小心謹慎對待有關俄國的一切事物,畢竟俄國人出爾反爾是出了名的。”看著五艘滿載俄國黑麥的船隻(其中三艘僱傭自漢堡)的緩緩離港前往西班牙巴克斯,楊亮對前來送行的莫斯科商站站長施耐德說道:“但也別太擔心,俄國人不傻,現在他們還在與波蘭人進行著綿長的戰爭,對各類戰爭物資的需求極大,畢竟沙皇現在在外征戰的軍隊總數高達15-20萬人,消耗巨大。看吧,現在他對我們、荷蘭人以及部分德意志商人極為巴結,就指望著我們為了他們運軍資呢。另外,你看沙皇不也下令將阿爾漢格爾的兩家制繩工廠還給英國人了麼?呵呵,當初口口聲聲英國現政府上下‘雙手浸泡了國王的鮮血’,是弒君者,可現在形勢逼人之下他們又打算與英國加大貿易聯絡了。俄國人的操行,誰不明白啊!”
“昨天阿爾漢格爾的沙皇官員以我們從韃靼人手裡買了部分俄國戰俘為由,強行沒收了我們二千餘匹白棉布。不過據我觀察俄國人並未真的怪罪我們購買俄國奴隸的行為,他們僅僅只是為了滿足自己搶劫的*罷了,一幫斯拉夫蠻子!”施耐德站長笑著說道,“對了,現在聽說無論是英國商人還是德意志商人,都要在聖尼古拉斯、阿爾漢格爾等口岸正常繳納關稅,而商品經這些地方由水路運往莫斯科時同樣要繳納一堆稅收,荷蘭商人的貨物可以減半繳納稅收,但我們東岸的商品可是全免的呢——雖然在實際操作過程中沙皇的官員仍然徵收了一些稅,但總體來說比其他國家負擔都要輕,這讓我們成了眾矢之的了,無論是俄國商人還是歐洲商人,都眼紅得很哪……”
“不要理他們。”楊亮指揮隨從將自己的一些私人行李——足足有十幾大箱——打包裝上了船,然後拉著船舷上垂下來的繩網,說道:“都是些小事,不值一提。只要沙皇依然需要我們的軍資、商品和技術,那麼就始終不會徹底拉下臉來給我們好看。或許他們後面會取消一些我們的特權,但也無所謂了,我們也不指著俄羅斯一家市場過活,怕毛!現在大概需要擔心的,是瑞典人的態度吧,畢竟我們現在和老毛子貼得太緊了,瑞典已經三番五次警告我們,以後在立窩尼亞市場上怕是要被找不少麻煩,搞不好還要被提高關稅,不過這些和俄羅斯市場比起來,孰輕孰重還是拎得輕的。況且俄國還能出口大量糧食到西班牙,這對於我們展開外交行動也大有幫助……”
說完,這廝頭也不回地爬上了船甲板,打算經阿姆斯特丹中轉前往裡加,與戰地參觀團的團員們匯合,然後看下一步的安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