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首發起點中文網,請支援正版閱讀,謝謝)
1651年4月,早春的寧波府已經漸漸溫暖了起來。台州府寧海縣城外,魏博秋正在新建陸軍第六師師長謝遷的陪同下,監督一場集體行刑。行刑的物件是本地清廷將官及部分直系男性親屬,當然也少不了一些本地計程車紳地主之流,這些人所犯之事無外乎“忠仕偽清”、“冥頑不靈”,因此被攻克此地的僕從軍第六師一併拿下行刑。
數百名第六師的官兵在城外校場上圈出了一大塊空地,這些統一穿著土黃色軍服、頭頂黑簷大蓋帽、腳踏翻毛皮鞋、小腿上打著白色綁腿計程車兵們手持長矛,將圍在外面看熱鬧的百姓向外趕了趕。他們操著本地人難懂的山東口音,手裡的刀槍寒光閃閃的,再加上月餘前破城時殺得清軍人頭滾滾,因此在本地百姓眼裡還是很具威懾力的。
師長謝遷撣了撣自己做工講究的呢子軍服上的灰塵,左手撫著指揮刀的刀柄,右手下意識地放在腰間的燧發手槍皮套上,意氣風發地看著刑場上或垂頭喪氣、或破口大罵、或哭哭啼啼的清廷將官,心裡別提多快意了。
他本人原來不過是青州府淄川縣某致仕官員的一介家奴,因不忿清廷剃髮易服的政策以及對百姓的過度盤剝,便與江湖上的一些朋友拉起杆子造了反。其人最大的“功績”,當是擒殺了第一個上書多爾袞請求剃髮易服的滿清禮部右侍郎孫之獬了,謝遷當時在孫之獬的頭頂插滿了錐子,曰“為汝種發”,大快了天下人心。
不過在被清軍圍剿幾乎喪命(多虧了東岸人解圍)後,謝遷便投靠了在他看來唯一堅持抗清的“不明勢力”東岸人。而在東岸僕從軍體系內浮沉幾年後。謝遷的改變很大,如今的他已不復當年的許多意氣,漸漸開始向一個軍閥、政客靠攏。比如他現在對撈錢比對殺韃子更上心,再比如他現在不但剃髮易服(剃了平頭、穿起了東岸軍服。不過這在他看來比韃子推行的金錢鼠尾或馬褂要好看多了),對來自東岸的許多事物(比如各種生活用品)也絲毫不加以排斥,和幾年前相比幾乎是變了一個人。
校場上那些被五花大綁等待行刑的清廷官員們在他看來都是一些可憐蛋加蠢蛋。為何?不明局勢,不識大體!別的不談,光說如今浙江全省的局勢,那對清廷是大大的不利!數月前,坐鎮鄞縣的南方戰區司令、海軍少校劉海洋調動僕從軍第四師、第六師南下,花費兩個月的時間次第克復了象山縣、昌國衛、寧海縣等地。並消滅了據守這幾個縣的兩千餘地主團練武裝;回師的時候他們又順道經過了奉化縣,平滅了當地發生的兩起士紳暴動事件,可謂是威風無比。
而在東岸大軍鞏固地方的時候,原本在健跳所一帶活動的魯王武裝也開始逐漸發力,他們趁著清軍主力北撤杭州府的機會,在臺州府、溫州府的沿海地帶連續出擊,先後攻克多處清軍據守的城寨,目前已據有健跳所、桃渚所、海門衛、黃岩縣、松門衛、盤石衛等地,其主力數萬人由張名振、阮進等人率領,此刻正在溫州府城永嘉縣城外。日夜圍攻不輟。
浙東、浙南乃至閩北的清軍,本就兵力稀少,陳泰等人北上救援杭州的時候又搜刮走了一批。現在更是隻有幾個歪瓜裂棗,自保尚且不暇,更別奢談援救他方了。清廷的這種不利局勢,更是在東岸人的刻意宣傳以及苦口婆心的勸說之下,被刻意放大了——掌握魯王所部軍權的張名振、阮進等人開始在溫州、台州二府攻城略地,實力有所壯大,再不復數年前蝸居舟山島時半死不活的窘態。
而據守金廈的鄭氏集團也開始發力,他們打著南明的旗號,圍攻福建沿海一帶。讓清軍疲於奔命,不斷丟城失地。而他們的努力。又使得攻入廣東潮州府境內的清軍腹背受敵,李成棟趁勢率軍反攻。擊潰了這部清軍,並收復潮州府大部。東南沿海的局勢,就在東岸人刻意的撬動下,掀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讓清軍也徒喚奈何。
“東南局勢翻轉若此,此等土豪劣紳竟還甘心事韃,真是蠢如豬狗!”第六師師長謝遷不屑地想著。在看到高臺上的魏博秋不甚在意地揮了揮手後,他緊了緊腰間的皮帶,抽出雪亮的指揮刀,狠狠朝下一劈,道:“行刑!”
隨著他的命令,大群還穿著清兵號衣的綠營兵將在第六師官兵的踢打下,拿著發下的短刀,戰戰兢兢地朝這些以前的上司、將官身上捅去。周圍的第六師官兵們披甲執刃,監督著他們行刑。
“投名狀遞上後,再將這些人編入軍夫隊伍,幾趟下來後差不多就消化了。”魏博秋一邊起身離開刑場,一邊朝自己的學生李卡多說道:“寧海縣地處山間谷地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