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更在意的是在張秋鎮這座漕運節點內到底能找到多少好東西。
不過答案恐怕要讓他們失望了。張秋鎮內前些日子剛剛往濟南發了一批物資,目前鎮記憶體貨不多。銀兩、絲帛、糧食、軍資等財物恐怕不夠在場的十多位渠首、近三萬人馬瓜分,這隻夠大家墊墊肚子,要想吃飽,還得去周圍再看看。那些地主士紳們既然能響應韃子巡撫張儒秀的命令向濟南輸送糧草,那麼難道就沒有多餘的出來招待各路英雄們嗎?
大家想幹便幹,於是很快便在濟南清軍做出反應之前呼嘯著離開了張秋鎮,然後在兗州府北部及東昌府東部肆虐了起來,他們的聲勢是如此之浩大甚至還擊敗了一支由東昌府知府派出來救援地方的部隊。
5月底,躲藏在榆園老寨的張七、任七等人再度出山,率領數萬榆園軍浩浩蕩蕩殺向大名府、東昌府,一路攻城略地、裹挾民眾,地方上的小股清軍根本無從抵抗,只能倉皇退守縣城,否則等待他們的便將是滅頂之災。在這種情況下,往濟南輸送戰爭急需的給養和物資便成了空談。各地士紳們自顧還不暇呢,哪還有心思理會那些清廷州縣官們聲嘶力竭的呼喊,大難臨頭,大家自己顧著自己吧!
濟南府廣闊的北部有丁明吾等人在鬧,東昌府、兗州府甚至鄰近的大名府內有榆園軍在鬧,地方秩序已經全然崩壞,再加上南來北往的漕運斷絕,濟南的清軍終於感受到了嚴重的危機。自從張秋鎮失守後,各地送過來的補給就在日漸減少,但總算還能維持。但大半個月過去後,他們發現各地局勢已經完全失控,如今少於千人的徵糧隊出去後簡直就是有去無回,讓人心驚不已。
面對這種情況,勒克德渾也心急如焚,除了行文北京方面請求增援外,他還要求駐守揚州的固山額真準塔率得力人手北上支援。但準塔手底下只有兩千五百滿蒙八旗兵,綠營數量也才不過三萬有奇,防守地方猶嫌不足,哪還顧得上援應山東,因此很乾脆地拒絕了勒克德渾的請求。
江北只夠自保,北直隸無兵、河南無兵,山東的兵力又全在自己手裡了,勒克德渾猛然發現,自己似乎已經孤立無援了。如今手頭只剩下了四萬餘兵,還飽受缺糧之苦,士氣也低落得很,這個仗到底是怎麼打的!
最近黃衣賊加強了攻勢,各路休整已久的人馬輪番上陣,攻勢一浪高過一浪,看起來似乎就是為了不讓“我大清”將士們有機會去肅清地方,恢復糧道補給。但知道對方的目的又如何,黃衣賊的炮彈不要錢地一般從頭上落下來,他們號之為“挺身隊”的綠營兵也步步緊逼不給人喘息之機,防守都已經很艱難了,怎麼還能抽出兵力去肅清地方呢?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今地方局勢糜爛,清理起來也遠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那時候自己手下這四萬多兵恐怕早就餓死多時了。
如今之計,也許只有暫避鋒芒,先從濟南這個泥潭中抽身出來再說。自己的爺爺是代善,父親是薩哈廉,自己平時也跟攝政王多有往來,自己應該會沒事的吧。只要把城裡城外的幾千八旗子弟安全帶回去,自己應該還能從頭再來。他一點沒覺得自己丟失濟南城,損失李率泰、魯國男、牛成虎、孔希貴諸部兵馬是多麼可恥的事情,這些尼堪,死多少又有誰會真正關心呢?
主帥的作戰意志已經動搖,下面人計程車氣就可想而知了。6月6日,邵樹德率挺身隊第四大隊兩千戰兵並兩千軍夫,乘坐維修保養完畢的海軍船隻抵達高家港鹽場外海,然後開始大舉登陸。而就在這一天,東岸大軍也開始對濟南外圍的清軍據點發起最後的猛攻,據守這些堡壘的清軍斷糧已有數日,再加上風聞勒帥已有撤兵之意,頓時兵無戰心,紛紛稍作抵抗後便作鳥獸散。東岸人也從清軍抵抗的力度中感受到了形勢的巨大變化,因此立刻加強了攻勢,只花了三天時間便接連攻破了城外大部分清軍堡壘,將防線推到了距濟南城僅一步之遙的地方。
6月10日,勒克德渾眼看連戰連敗,軍心低落已極,無奈之下下令總撤退,然後便帶著數千滿蒙八旗馬隊先一步出城而逃了。他們倒是精神好得很,城內即便缺糧,但卻也從未缺到他們頭上,就連馬匹這種畜生都吃得一個個油光水滑的,此時跑起來更是一騎絕塵。
城內剩下的三位總兵李率泰、牛成虎和魯國男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該怎麼辦。北京朝廷給勒克德渾的旨意很清楚,那就是不許撤退,堅持到底!但勒克德渾有膽子違抗旨意撤兵,他們三人可不敢啊。可不撤又能怎麼辦呢?如今這局面恐怕就連一天也撐不下去了,留下來對大家也是個死字而已。
在躊躇了半天后,漢軍旗出身的李率泰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