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把鐵鍬,褲管上全是泥,一步一滑地走到隊伍前面,用法語向對方喊話起來。對方聽得似乎有些疑惑,但看得出來多半是聽懂了,這讓大家舒了一口氣,隨即高摩就和對方領頭的交談了起來。
“庫艾特船長是這艘武裝帆船‘橙色河流’號的船長,受僱於荷蘭西印度公司。”高摩介紹說,“他和他的水手們在拉普拉塔外海遭到了西班牙人的襲擊,船體受創嚴重,無力返回他們在加勒比海的基地,只能在此搶灘擱淺。”
“西班牙人?他們在哪?”眾人一陣緊張。
“也許他們返回布宜諾斯艾利斯城了。”高摩又交談了幾句,隨即說道,“庫艾特船長在和西班牙人交戰後,擺脫了他們。他請求在我們這裡暫住,待修復船隻後就會離開。為此,我們將得到他個人及荷蘭西印度公司的友誼,當然,還有金錢。”
眾人面面相覷,事實上今天的事情太過突然,他們還沒想好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對待這幫外來者。
“老高,你告訴他們,這件事我們需要商議以後才能答覆。”馬乾祖開口說道,“他們被允許進入那邊的棚子避雨,前提是交出他們的隨身武器,並且接受我們的看管。當然,他們將得到我們的安全保證,私人物品也可以保留。”
荷蘭人當然不是很滿意這個條件,但也沒有別的辦法。目前船隻已經搶灘擱淺,水手們傷的傷,病的病,船上淡水也所剩無幾,只能先同意下來。
“不行!這幫人必須‘處理掉’!”一回到辦公室,彭志成第一個跳了出來,“這次讓他們走了,下次他們就會帶來一支艦隊,把我們都販賣做奴隸。”
“也許下次他們帶來的就是我們急需的東西呢?”劉為民有些不同意,“我們可以和他們做交易。”
“我們需要大量生鐵、火藥、鉛塊、銅、石墨、毛皮。”馬甲想了想,現在穿越眾一窮二白,的確急需貿易物件。
“還有牛羊、布匹、藥品、工具、種子等等。”邵樹德補充道,“當然,我們最缺的是人口,我們需要大量的勞動力。”
“可是安全問題怎麼辦?你能保證這幫荷蘭人回去後會守信來交易,而不是帶著艦隊來搶劫?”王啟年和彭志成保持一致,始終認為目前穿越眾還很弱小,容不得任何冒險。
這下沒人說話了。沒人敢保證荷蘭人會怎麼做。大航海時代的水手們基本都可以和人渣劃等號,不論他是哪個國家,他們只認金錢和實力。
“我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們以什麼身份和外界交往?國家?公司?或者一般團體?”蕭百浪問道。
“這個問題我問得好。我們穿越到現在一個多星期了,還沒有一個正式的組織機構。目前這個臨時自救委員會還要臨時到什麼時候?”馬乾祖慢悠悠地說道,“今天遇到荷蘭人,明天還會遇到葡萄牙人,後天西班牙人也會找上門來。我們應該仔細想想我們在這個世界該以怎樣的面貌出現,目前這種鬆散的狀態時不能持續下去的。我建議召開全體大會討論。”
眾人疑惑地看了一眼蕭百浪和馬乾祖。不過這個問題確實很關鍵,臨時委員會目前的工作雖然還算卓有成效,但也不見得每個穿越眾都會滿意。有些事情早晚會來,晚來不如早來,乾脆趁此機會一併解決了。
“所有人都有,8毫米無羽箭裝填,聽我命令!”彭志成摸不清楚對方想幹什麼,只是下意識地命令裝填武器。
對方棄舟上岸,登岸的人總共有十個,手中的武器五花八門,有佩劍,有刀,還有幾把古董火槍(據彭志成目測是火繩槍)。好吧,在這種大雨天氣裡,火繩槍和燒火棍也沒啥區別了。
有武器!彭志成身後的警備隊員們有些不安和騷動。對方還在大喊大叫,並且試圖靠近過來。
“噌!”8毫米無羽箭沒入了對方領頭一人身前不足一米的泥地裡。對方的腳步猛然一滯,但語氣隨即更加急促起來。
“是歐洲人!”這下大家都看清楚了,不過遺憾的是沒人聽得懂對方在說什麼。
彭志成用英語問了幾句,對方愣了愣,隨即依舊用大家聽不懂的語言在說些什麼。
“回去喊人,那個高摩不是自稱懂法語嗎?讓他來試試。”彭志成吩咐著身後一人。
“laydownyourarms!(放下武器)”彭志成又大吼了聲。這下對方似乎聽懂了,猶豫了下,領頭一人解下了佩劍,其他人也跟著放下了武器。不過並沒有靠過來,武器也放在他們觸手能及的地方。
大雨越下越大,雙方就這樣奇怪地站著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