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人活下來。如果有的話,問清楚名字,全贖了。這次失陷的全是關內來的大爺,雖然廝殺不咋滴,但家裡都有些拐著彎的關係,我也沒法,不能不關照一下。”
劉福全聽了心裡暗爽,合著這是關內過來搶功勞的二世祖們被黃衣賊馬隊給伏擊了。嘿嘿,讓你們這幫孫子麻痺大意,以為黃衣賊是當初那軟泥般的關寧軍麼?不過,劉福全這時也有些感覺不對味,這黃衣賊可以啊,被康親王統率的大軍圍攻三年了,寬甸縣城一度都差點被攻破,這會不急著整頓後方,哪來的本事出來騷擾埋伏呢?難道又有新銳兵馬到來?
“這陣子你不在城裡,不知道外面的情況。這大軍還未完全撤走呢,黃衣賊就出動了一兩千人馬,在外面四處襲擾,殺傷我人丁、毀壞我田地、焚燬我村落,其意不問可知。我也曾派人去圍堵這股黃衣賊,奈何其蹤影難覓,行軍極速,始終無法正面攔住,可恨啊。”崇年與劉福全也是老相識了,有些事自然不用隱瞞,因此將這些日子以來的情況大略說了一遍,言語中頗多無奈。
其實,他沒有提到的是,一支規模在五百人上下的綠營隊伍曾經在山裡堵到過這支東岸軍隊。當時東岸軍隊只有清軍一半(一個步兵連240人),結果這些人下馬步戰,用凌厲的排槍射擊將清軍打了個抱頭鼠竄。當是時也,野外突然遭遇的雙方相距不過百餘步,清軍以為自己處於東岸人的火槍射程之外,自以為得計,結果被下馬列陣射擊的東岸火槍手給打成了馬蜂窩,一下子就驚退了。
逃回來的軍官向崇年彙報時說了此事,結果被崇年認為是狡辯,當場就下令斬了。然後一一詢問下面其他人,大家眾口一詞,這才意識到這一切可能都是真的!而這個認知對崇年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噩耗,一個讓他這幾天都心神不寧的噩耗:當初鎮江堡(即丹東縣)丟失時,那支身穿藍衣的東岸軍隊就給清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不但炮打得準,火槍射程也較遠,且槍槍咬肉,精準得很,讓人膽寒不已。好在後來他們消失了很久,讓清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沒想到時隔數年,他們又出現了,下一步難道是要直接攻鳳凰城了嗎?
驚慌失措之下,崇年也來不及找人核實了,立刻找來兩名信得過的老兄弟,讓他們即刻快馬前往盛京,將這些情況報告給康親王,就說“藍衣賊”又回來了,需小心謹慎對待。與此同時,他也連夜審查了鳳凰城內外防務情況,點檢了一下各營兵馬和器械,心裡面對能否守好城池委實沒有太多的信心。
當然他也清楚,如果那支騎著馬在山裡機動的藍衣賊部隊真殺過來的話,雖然他對能不能守住城池信心不是很足,但說到底這裡有五千人呢,積儲的糧食也夠吃大半年,依託城牆堅守的話,大量殺傷藍衣賊士兵,也不是不能做到的事情。畢竟戰場上瞬息萬變、情況複雜,敵人還是攻城方,又怎麼可能不付出代價呢?
更何況,黃衣賊方面應該也沒做好攻取鳳凰城的準備。他們這次雖然成功守住了寬甸、鎮江、九連城等地,但損失也非常巨大,崇年不信他們一時半會能夠恢復實力。而既然短期內無法恢復實力,那麼即便付出重大傷亡的代價攻克鳳凰城,他們又怎麼能夠長期守住呢?到最後還是不得不放棄罷了,以免自己的戰線拉得過長,但兵力卻又嚴重不足。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黃衣賊現在這勢頭,確實怎麼壓都壓不下去,而且官兵士氣高昂、裝備更是甩己方七八條街,這打起來劣勢太大了,很多時候不得不依靠人多勢眾以及堅城大炮來抵消敵人的優勢。但總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啊,因為這等於將野外的村落都讓給黃衣賊了,未來前景堪憂啊——現在還好說,因為東岸人還侷促在鴨綠江岸邊,且剛剛被圍攻了三年,損失巨大,狼狽得很,一時半會還沒法將墾殖點向腹地推進。可未來一旦讓他們緩過勁來,不斷向內陸地區開闢新的墾殖點的話,那麼他們的作戰半徑就會越來越大,早晚能夠將鳳凰城也籠罩在內,繼而堂而皇之地集結大軍,將這裡克復,作為他們新的前進基地。
這樣一種“操作”,崇年明白、盛京的康親王明白、北京的康熙皇帝自然也明白,可這又有什麼用呢?從各地抽調而來的一兩萬精銳之師打了整整三年,可結果如何?愣是拿不下黃衣賊據守的堡壘!這些黃衣賊看起來被壓倒了江邊,只要再加把勁就能趕進江水裡了,可就是差最後一口氣,始終打不下來,且還讓黃衣賊利用堅城大炮給殺傷了不少兵勇,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唯一的戰果,大概就是消耗了黃衣賊不少老兵、很多錢糧,破壞了他們的設施,延緩了他們幾年的發展時間罷了。但這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