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增人口。
巡視完了全部兩百多間囚舍後,趙科回到了監獄廣場上,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恍如剛剛從地獄回到人間。板條屋和兔兒嶺兩座監獄,雖說給越境墾殖工作做出了極大的貢獻,可毫無疑問環境也是極差的,說白了這就是在用流放犯人們的健康和生命在換取東岸人對這些蠻荒土地的佔有與開發。
查完了囚舍,隨後眾人又去糧庫、武器庫、礦石場、馬廄、食堂、浴室、柴房等地檢視了下——說是監獄,其實這和一個堡寨也差不多,各種設施一應俱全——尤其重點檢視了一下糧庫。趙科曾經在保義縣督促農業工作多年,對農事還是非常瞭解的,因此重點詢問了糧庫裡糧食的構成及來源,得知糧庫裡大概有將近三分之一是本地自產的黑麥和土豆,三分之一是來自南方的小麥、土豆、玉米和醃肉,剩下三分之一則由騾馬隊在夏天時從山東面的朔方縣運來,一般是小麥和豆子,有時也有一些油料和其他高階食品。
“糧食供應還算湊合,基本符合國家規定的流放犯人伙食補貼標準。我們的賬目也是很清晰的,從南方或朔方縣採購的各類食品的賬都有據可查,伙食補貼剩餘的資金,我們也按人頭分發給了名冊上每個流放犯人,確保不會貪汙屬於囚犯們的任何財產。”留著兩撇漂亮的八字鬍的監獄長信誓旦旦地向趙科保證道。他的態度很恭敬,因為從今年開始,板條屋監獄和兔兒嶺監獄是歸司法部與南智利地區行署共同管轄了,趙專員一躍成了他的頂頭上司,由不得他不小心翼翼。
“犯人們的情緒也非常良好,至今逃亡的屈指可數,且多數也已被緝拿歸案。這說到底,還是因為我們監獄安排的活計其實並不是很重,無非就是伐木、修路、挖礦、捕魚、種地及運輸罷了。哦,對了,還有輪流去湖邊(後世皮裡韋科湖)戍守,充當驛站驛丁及碼頭的力工,其實都是在囚犯們忍受範圍以內的工作,所以並沒有激起大規模的逃亡事件。”監獄長繼續說道。而且,說到這裡時,他也是十分自豪的,像附近的西班牙殖民城市裡,經常有“米塔”制下被強制過來服勞役的印第安人,這些原住民們的逃亡比例是非常之高的(當然死亡率也很高),可見西班牙人是非常殘酷地壓榨這些人的,但顯而易見的是即便如此,這些印第安人苦役的勞動效率還遠遠沒有東岸人這邊高,這除了雙方文化和文明方面的差異外,更多的恐怕還是管理藝術的差距。
“那就好,那就好。兔兒嶺監獄溝通東西要隘,地理位置很是關鍵,再加上附近又盛產國內工業、軍事都很急需的硫磺,經濟價值亦是不小。當然了,刨除這兩方面的作用,板條屋、兔兒嶺兩座監獄,也是我們國家向北進一步蠶食肥沃的中央谷地的橋頭堡,作用也非常巨大。大家都知道,如今西班牙王國早不復百年前的盛況,國勢江河日下,民眾困苦不堪,軍隊連戰連敗。試問這樣的‘敗家子’,又怎麼可能守得好祖上傳下來的偌大家業呢?說不得,這智利的大好山河,就該我們東岸人來取之了。”此時眾人已經轉到了監獄門口,看著那些仍在忙忙碌碌運輸著物資的流放犯人們,趙科朗聲說道:“所以不要怕西班牙人,他們如今不過是沒牙的老虎,虛張聲勢罷了。我聽說北面的西班牙人在上個月過來交涉過,你們不要怕,他們不敢做什麼的。”
監獄長一聽連連點頭,說道:“那西班牙人確實是在虛張聲勢,甚至他們可能還是怕我們的。這次硬著頭皮過來交涉,不過是因為我們兔兒嶺監獄的設立,已經繞到了他們的後方,威脅他們開設在內陸的一些小型銀礦的安全,於是派了百八十個騎兵過來威脅,不過咱們一點沒慫,直接抄傢伙與他們對峙上了,到最後他們也沒敢開槍,灰溜溜走了。”
話說東岸人在設立兔兒嶺監獄後,雖然是貼著山邊的,但確實在地理上離西班牙人那零零散散的十多個小型銀礦區很近了,而且單從緯度上來說也已經繞到了比銀礦輸出港瓦爾迪維亞更靠北的地方,讓當地的西班牙殖民政府感到有些難受,不得不出面交涉。
但這種交涉,正如同剛才監獄長所說的那樣,在西班牙人投鼠忌器的情況下,是不可能取得什麼良好的效果的。到頭來,怕是還如同歷史上那無數次的交涉一樣無疾而終,東岸人繼續步步蠶食,西班牙人步步後退,最終失去腳下的那片土地。
“西班牙人那幫殺才,黑眼珠見不得白花花的銀子。你看板條屋設立時他們壓根就沒管,兔兒嶺設立後倒是急了,怕我們從這裡出擊抄了他們內陸的村鎮和銀礦。呵呵,算了,別理他們。他們繼續開採他們的銀礦,我們幹我們自己的事情,大家兩不相干好了。現在西班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