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衣,兩位看起來像是管事的人則穿著相對昂貴的呢布外衣,還帶著有簷的帽子。反正閒來無事,高文剛便搬來了椅子,與這些人坐在院子裡聊起了天,而這些人看在高文剛隨從給大家分發的禮物的份上,也不介意隨便扯上幾句。
高文剛瞭解的重點是有關西班牙經濟方面的資訊,比如商品緊缺程度、物價漲跌、賦稅輕重等等,而這些正好也是這些底層西班牙居民比較瞭解的部分。透過與這些人交談,高文剛模模糊糊地瞭解到,西班牙王國雖然是半途加入戰爭,可無奈體虛力弱,如今竟然混得比法國、荷蘭還要艱難,麵包、黃油、鹹魚等商品供應大為減少,就連西班牙本地盛產的橄欖油、葡萄酒、醃肉等商品的供應都不是很穩定,也是見了鬼了。
此外,無論是是大西洋近海還是地中海沿岸,西班牙城鎮都遭到了法國海軍(抑或是海盜?)的瘋狂洗劫,損失慘重。尤其是在他們的盟友荷蘭人在加泰羅尼亞近海海戰失利,領軍統帥德魯伊特爾也在戰鬥中很不走運地負傷後,西地中海簡直就成了法國海盜的樂園,甚至一些來自北非巴巴里的海盜也趁火打劫,來到西班牙近海捕捉“白奴”。
而最令西班牙人痛心的是,雖然他們的海軍剛剛在加勒比海大發神威,擊退了一支小型法蘭西艦隊,並透過長期圍困的戰術,連打帶勸降,成功收復了整個伊斯帕尼奧拉島,但他們的一支運銀船隊卻在加那利群島海域遭到突襲,被法國人奪取了兩艘船,擊沉了三艘,損失慘重!相信若不是荷蘭人看他們可憐,允許他們今年不用支付所欠的債務本息的話,西班牙王國可能連軍費都拿不出來了,想想也是慘!
高文剛聽了後也很是感慨。西班牙這個國家,工業基礎自然是極為薄弱的,至今國內絕大多數工業品都是靠手工業者生產出來的,與法國、德意志部分地區的手工工場作業大相徑庭,更別提如今已經初具氣象的英國工場了。以這個國家盛產的羊毛為例,多年以來一直向荷蘭、法國出口,然後進口呢絨,可見工業生產能力的低下——當然這也有該國金銀流動巨大,導致通貨膨脹嚴重的因素在內。
所以說,西班牙這個國家是極度依賴海外貨物進口的,當年暴富之時,就大肆從義大利、法蘭西、英格蘭和德意志進口各類日用品、工業品;後來窮困落魄了,則改由從國外吸引手工業者到西班牙定居的方式減少進口(馬德里城那四萬多法國裔手工業者就是明證),但說起來每年進口的貨物仍然不少。
但如今呢?三十年戰爭本來就被打成了殘廢,然後又被捲入了英西戰爭、遺產轉移戰爭、法荷戰爭,家底基本上是一掃而空了,若不是那會靠賣地給東岸獲得了一些救命錢的話,相信已經如同歷史上那樣兩度財政破產了。
因為戰爭導致的貿易逆差及金銀大量流出,再加上國內糧食連年歉收、近海屢遭法國乃至北非海盜侵襲、運銀船又遭到了重創,如此種種重壓壓下來,西班牙人到現在還沒垮,確實已經很出乎高文剛的預料了。
而在這種情況下,西班牙王國的底氣自然是十分虛弱的,東岸人即便再做了什麼對不起他們的事情,考慮到種種因素,這個國家應該也不至於立刻翻臉,更別說區區南方新大陸的蠻荒之地了!所以,在這個時候,高文剛心裡面已經基本確證了,西班牙人不敢對東岸怎麼樣,此去馬德里可能會有一番面上的波折,但獲得理想的結果應該不存在什麼障礙。至於他這會在畢爾巴鄂港碰到的所謂“冷遇”,說穿了其實也沒什麼,不過就是西班牙人心裡有火,趁機耍一耍小性子,發洩一些怒氣罷了!
想到此處,高文剛頓時心滿意足,在打發驛所內一干西班牙服務人員走人之後,他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美美地睡了一覺。第二天早晨起床後,他又好整以暇地讓人去買了不少精緻的食物,又開了一瓶從本土寄過來的龍舌蘭酒,慢條斯理地吃完了早飯,這才跟著隨行護衛的西班牙騎兵一起,南下朝馬德里的方向行去。
此去一路上基本都是行走在乾旱的卡斯蒂利亞高原上。在這個西班牙最核心的領土上,一路所見到處是破敗、貧窮和絕望,連年戰爭幾乎榨乾了這個國家最後的一分精力,人民稅收負擔極為沉重,生活日益艱難。甚至就連路上偶爾見到的伊達爾戈們,臉色看起來也比較焦慮,隨行的僕從數量也遠遠不及在法蘭西和英格蘭見到的場面,看起來經濟確實很艱難。
這時高文剛內心裡又有了吐槽的衝動,因為西班牙王國在美洲擁有面積遼闊、物產豐富的殖民地,居然還這麼貧窮,想想都有些不可思議。在他看來,西班牙人“祖傳”下來的殖民地所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