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31日,1671年1月的最後一天,一艘型制怪異的船隻駛入了位於莫河(即密西西比河)河口的新京港。
這艘船的型制之所以說怪異,主要還是其懸掛了華夏東岸共和國的旗幟,但卻又不是該國流行的任何一款船型,看起來倒頗似在歐洲打造的那種輕快三桅帆船——這種船一般用於海上私掠或走私。
而事實上也差不多,這艘船建造於阿姆斯特丹著名的薩爾丹造船廠,橡木船殼、松木甲板、杉木桅杆,裝備有18門大大小小的火炮,正常航速達8節以上,已經比一般的軍艦跑得還快了,更別提那些滿載貨物行動遲緩的商船了。
該船船名“虎鯊”號,一個非常騷包的名字,船主是蘇摩,一個來自東岸的穿二代。大概是厭倦了自小一板一眼的不自由的生活,此君在成年並賺了第一筆錢後,便一發不可收拾地投入到了刺激無比的海盜事業中去,且專門在加勒比一帶活動,搶劫過往的西班牙、法蘭西、英格蘭及荷蘭西印度公司的商船。
或許有人會問了,這海盜行為在東岸本土也是重罪,且至今未向私人發放過私掠許可證之類的檔案(即便是海軍組織的官方搶劫也從未記錄於文字),這蘇摩難道就不怕法律制裁嗎?呵呵,話是這麼說,但在歐洲各國都有私掠許可證的情況下,東岸官方即便不發放此類證書,但對於國內專門搶劫外國商船的私掠船主,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更何況人家是個含著金湯匙出身的二代,雖然沒有繼承人大代表職位及東岸公司的股份,但關係網總之不會差就是了。在這樣一種情況下,任何一個想要以海盜罪制裁他的人都會三思而後行,更別提他非常小心,常年活動於加勒比海,壓根沒留下什麼把柄給別人了。
此時新京港碼頭內停泊著好幾艘船隻,除了蘇摩的“虎鯊”號之外,還有幾艘外國船隻,分別是來自瑞典的“卡爾親王”號、來自法國的“沙特里公爵”號、來自聯合省的“海爾德馬爾森”號、來自英格蘭的“誠實的布里頓人”號。無一例外,這些船隻都是在新京港休整、補給的,兼做些小生意,但卻需避著東岸人,因為東岸的加勒比航運公司素來將黑八旗的自由邦看做自家後院,誰若來搶生意可能會惹得他們很不高興。
新京港是一個很小的碼頭,而且佈局非常凌亂,緊鄰著碼頭商業區的河岸邊就是開發出來的農田。蘇摩清晰地記得,上次他來到這裡時(8月份),這些農田裡還長滿了低矮的水稻呢——與東岸不同,稻子在這個新興國家是很普遍的食物——這會已經空空蕩蕩,顯然已經進入到了農閒時節。
船隻下錨碇泊後,蘇摩與一干骨幹水手們換了一身體面的衣服,然後划著小艇登上了岸,一邊採買食水,一邊與幾個明人面孔的掮客悄悄商談著銷贓生意——“虎鯊”號搶劫的多是來往於新舊大陸之間的商船,所獲得的贓物除了美洲特產商品(這部分他們會銷售到莫比爾城或懷遠島)之外,其他所獲的布匹(多為廉價的麻布)、鐵器、日用百貨、酒類乃至油鹽醬醋等商品,都一股腦兒低價甩賣給自由邦,以換取利潤和一些補給品。
“蘇掌櫃,這次又帶來了些好貨吧?”一名三十來歲、身著長衫的明人掮客湊了過來,擠眉弄眼地問道。
這廝原本是大明廣州府人士,被迫來到東岸後左看不順眼右不順心的,於是被髮配到了北美的自由邦,結果更令他感到失望,但卻已經無法再回到東岸了。好在他頭腦比較靈活,身段也放得開,因此在打拼多年之後,目前成了一個著名的商業掮客(當然自己也經營一些小生意,只不過規模不大),常年幫加航公司及各國海盜聯絡銷路,與蘇摩等人合作過幾次,彼此間也建立了信任。
“麻布、油脂、醬醋、農具……”說出這些商品名稱的時候,蘇摩也有些嘆氣,在海上晃悠了幾個月了,結果不知道是運氣差還是怎麼著,只逮著了一艘來自荷蘭的商船,從弗利辛恩駛往多巴哥島,裝載的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讓他大失所望。
“都是些硬通貨啊,沒問題,河西的莫老爺最近在開墾新的棉田,對這些物資的需求量很大。不過,舊大陸的鐵器終究沒東岸的經久耐用,這價格得稍稍下浮一下;油脂、醬醋不說,只要質量還成就敞開收,麻布也一樣,不過最近到港的布匹有些多,價格方面可能不一定能讓蘇掌櫃您滿意,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長衫掮客聞言後立刻說道。
“大量布匹湧港,怎麼回事?”蘇摩皺著眉頭問道。最近運氣本來就很差了,結果收益還要縮水一些,這讓他如何能忍。
“好叫蘇掌櫃您知道,最近貴國海軍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