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苛待士紳者”,不過攝於黃衣賊的兇名,部分人在認清現實後也捏著鼻子認了。當然更多計程車紳則公然反抗,他們蠱惑鄉民、聯絡西面的清軍勢力、同時伏擊下鄉徵糧徵稅的東岸軍夫,製造了一起起血腥案件。
邵樹德也不是什麼假仁假義的聖母,因此很快調集駐守煙臺堡的一整個黑八旗步兵營,開始逐處剿滅叛亂計程車紳。不過由於叛亂此起彼伏,東岸軍隊顧此失彼,防不勝防,因此一直到上個星期,整個登萊二府內明面上的叛亂士紳武裝才被逐次剿滅。至此,登萊二府殘存的地主士紳勢力再次被犁了一個遍,基本已經不成氣候了。
搞定這些反抗計程車紳後,清理、丈量田地的工作也繼續進行。為了在登萊地區製造一個新的階級以填補士紳被滅後的基層權力真空,大量從地主那裡無償沒收來的土地被按照名冊分給了此時尚在青州、濟南一線與清軍拉鋸的僕從軍官兵們。
之前的莫大帥雖然率領大軍縱橫南北,威風得不可一世,但其實他的根基相當不穩,麾下士兵的戰鬥力也很一般,也就能欺負下人數相當的清軍綠營而已。大家更是缺乏一種心氣,即他們不知道未來是怎麼樣的,不知道自己在為什麼而戰。這其實也是古代軍隊的通病,不單單是東岸軍隊才具有,不過邵樹德抵達這裡後,立刻定下了在登萊二府打土豪分田地的基調。即將登萊二府控制在士紳名下的土地優先均分給投靠過來的僕從軍、清軍降兵,其次分配給無地的流民或佃農。
這些土地(多集中於登州)被分配下去後,登萊二府的舊有勢力被一掃而空,一個由東岸人扶持起來的新勢力開始走上臺前。既然這些士紳們不論怎麼樣都不會認同東岸人,也不怎麼同他們合作,那麼幹脆就徹底洗一把牌,換一撥聽話的人好了,反正也不費什麼事。雖然也許這個被東岸人扶持起來的新勢力在翅膀硬了之後也會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意志,但那想必是很多年以後的事情了,至少短期內他們仍將高度依賴東岸人。別的不說,單說如今登萊二府低下的生產力水平就註定了他們仍需從外部輸入各種生活用品,甚至糧食!
在邵樹德的規劃中,下一步就是大力發展登州的農業,同時加大與朝鮮、黑水、日本等地的經貿聯絡,爭取把商業也逐漸發展起來。煙臺堡的居民們現在已經逐漸習慣了這種生活,他們消費著從黑水港運來的大馬哈魚、秋刀魚和沙丁魚,使用著大泊港輸入的硬木傢俱,穿著野羊皮縫製的冬衣,當然以上這些僅限於有消費能力的部分挺身隊官兵家屬。
不過煙臺本地的少量定居居民們的生活水平有所提高也是不爭的事實,這主要還是得益於東岸人較高的行政效率和生產力水平。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登萊二府在逐漸融入東岸主導的遠東經濟體系後,民眾的生活水平一定會逐漸提高。到了那時候,由於示範效應的存在,山東乃至鄰近的北直隸、河南、江北等地都會起一些微妙的變化。
不過長遠的變化暫時還沒看到,短期的劇烈變化卻很快傳到了邵樹德而耳中:青州方向傳來訊息,譚泰率領的兩萬五千餘滿蒙大軍突然進抵東昌府,連戰連勝,迅速擊破了幾股鬧騰得最歡的榆園軍武裝,剩下的土賊一看形勢不妙,紛紛縮回了各自的老巢,準備依託那裡複雜的地形與清軍進行周旋。當然,他們若是沒有外部援助的話,早晚也是一個死字,清軍無非是多耗費一些時間和軍力罷了。
此外,另一個訊息更是震動人心:五月份,南方的李成棟、金聲桓、王得仁等將一方面憤恨清軍賞罰不公和文官勒索欺凌無度,另一方面也是看到清廷始終搞不定山東局勢,心生輕視,因此斷然舉起了反清復明的旗幟,反戈一擊,讓南方的清軍陣腳大亂。
另一方面,甘肅的清軍米喇印、丁國棟部憤恨於剃髮易服之事,此外也對清軍調其去四川鎮壓張獻忠部的驅虎吞狼之計不滿,北方漢子敢作敢當,頭腦一熱便舉兵反了,一時間聚眾十萬餘,誘殺了清廷委任的甘肅巡撫,然後攻佔多處城鎮,整個陝甘為之大震。剛剛被驅趕到四川、河南、山西三省交界處的賀珍所部也是蠢蠢欲動,意欲重新殺回陝西,找那陝西總督孟喬芳報仇。
這兩個訊息傳到登州後,立刻在邵樹德的心裡掀起了陣陣波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