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所謂新客人,在這些移民們的語境中就是新移民的意思。一年前青島港的這上千名鹽城人就是作為“新客人”來到此地的,當時“迎接”他們的是本地數百名西班牙定居者,這些人懷著戰敗者的沮喪和不安迎來據說與征服者同宗同族的新移民。
好在東岸人對局勢控制得很不錯,政府的掌控能力超強使得青島港總計超過2300名居民已大體上和平相處了將近一年時間。如今時隔一年,新人再次來到,這使得大夥兒有些期待。沒別的原因,主要還是這裡太荒涼了,人是群居社會性動物,地廣人稀、一眼望去到處是荒草甸子的青島港讓人住得心裡瘮得慌。
如今好了,總算有新人來了,嗯,數量應該不下於千人吧。
新客人沒讓這些“老移民”們等太久,很快,一批穿著各種雜七雜八服飾的明人出現在了前方的疏港公路上。讓大夥詫異的是,這夥新客人居然以老人、小孩和婦人居多,青壯年幾乎一個也看不到,黑壓壓的也不知有多少人。
“都給我老實點,尤其是你,陳二狗!”一名退伍軍人出身的派出所警察走在隊伍最前面,只聽他用中氣十足的嗓門嚷嚷道:“上次你調戲加泰羅尼亞婦女老子只罰了你兩塊錢,這次你要是還賊性不改,老子可保不了你了。這些新來的要麼是順軍遺孤,要麼是挺身隊官兵的家屬,你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小*,那可就要被執行軍法了,連帶著老子也要吃掛落,趕緊給我滾回去燒飯。”
名叫陳二狗的漢子聽到那巡警指名道姓警告自己,立刻訕笑了兩聲。灰溜溜地往後面去了,一邊走還一邊忿忿不平:你當我是想要調戲婦女麼,還不是讓沒媳婦給鬧的。上次好不容易撥來了六百個波斯、希臘娘們。自己的工作評分竟然沒擠進前六百,自然就只能繼續打光棍了。不過也是該注意點了。聽說今年上頭還要往青島港繼續輸進四百個波蘭女人,去年輪不到自己,今年怎麼著也該自己討上媳婦了,前提是自己別再犯事。
新來的移民被直接安排進了商品博覽會館的展覽區內,他們在露天的草地上席地而坐,有些人還拿出水囊開始喝水。負責接引他們前來這裡的派出所警察看著這些井然有序地坐在原地,默默等待著開飯的新移民們非常驚奇,因為他們實在是太有秩序了。和以往那種亂糟糟的移民大相徑庭。
不愧是順軍遺孤出身啊,常年隨營東奔西走的生活給了他們一個良好的體魄以及很強的紀律性。巡警們看得出來,即便是隊伍裡那些看起來年紀頗大(其實也就四五十歲)的“老人”,其體力也是非常不錯的,不然也不可能經受住長途海上奔波來到本土。他們若是開起荒來,絕對比那些紀律散漫的泥腿子要強。
下午兩點,遲來的午餐終於被一些民夫們用重型貨運馬車拉了過來。經過本地官員們的一番磋商,大家臨時從倉庫內取出了一些如牛羊肉、獸脂、鹹魚、蔬菜之類的庫存緊俏商品,來給新來的移民們加餐,就當做是接風禮了。
高粱米飯、蒸鹹魚、大鍋燉肉。美味的午餐吃得大家直流口水。不光新來的移民吃得很歡,即便是已在此地住了一年多的這些老移民們,也都甩開腮幫子大口嚼吃了起來。這種美味平時可不多見,逮著一次就跟過年差不多。
裴欽穿著一身土黃色的軍服,坐在博覽會館外臨時搭建的活動木板房內吃飯。他的軍帽掛在身後的衣架上,指揮刀等都放在手邊。他剛把面前屬於自己的一份午餐吃掉,吃完後又給自己點了個菸斗,美美地抽了起來。他現在煙癮頗大,剛才一下船覷到岸邊有個賣東西的小店,便跑過去買了一袋菸絲:非常便宜,才四角錢一包。在遠東根本買不到。買完菸絲後,他想了想。又從櫃檯上買了瓶紅酒。
當時商店的售貨員拿著裴欽遞過來的幾枚銀幣看了半天,愣在那裡囁嚅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這三枚銀幣非常怪異。正面和東岸本土流通的銀元樣式幾乎一模一樣——除了下部寫著“大泊造幣所”這幾個字樣以外。但是銀幣的反面圖案則大不一樣,比如:那枚一元面值的銀幣,反面的圖案居然是一條魚(大馬哈魚),二元面值的則是一頭熊(棕熊),而五元面值的似乎是一頭體型碩大的鹿(駝鹿),這種銀幣店員還真沒見過,因此愣在那裡遲疑著不敢收,看樣子似乎還想和裴欽一起討論一下這是哪一國的貨幣,匯率如何,實在不行的話還得過秤稱一下重量、驗一下成色。
好在店長比較見多識廣,他曾經在首都進修過,當時國家貴金屬管理總局給他們培訓的海大富海處長曾經說過,財政部已經授權海外的新華港和大泊港各設立了一個造幣所,將當地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