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整支部隊就在這片荒涼的山間就地享用午餐。午餐主食是麥餅,配餐是黃豆牛肉罐頭、乳酪,士兵們一邊沉默地吃著午餐,一邊小口喝著牛皮水囊裡的涼白開。這片荒涼的山間到處是細碎的石子和沙地,間或夾雜著一些低矮的灌木叢,看起來荒涼而又貧瘠。
“只怕就連最貧窮的牧羊人都不願意來這裡。”陸軍第四連的上等兵贊帕里尼嘆息著說道。出來這麼久了,他原本一絲不苟的頭髮如今也成了亂糟糟的鳥窩。上午的戰鬥他也遠遠瞧見了,那些科薩黑人的戰術水平和組織水平令人驚異,竟然能從容組織數百人規模的伏擊,同時還能在敵人追擊的情況下安然組織撤退,這是什麼水平?
反正贊帕里尼知道,這些人要不是上過幾次戰陣的老兵的話,是絕無可能做到此等地步的。一想到要與這樣的敵人在他們選擇的戰場上進行戰鬥,贊帕里尼就直皺眉頭,也許這次的掃蕩行動並不是一個發財的好機會?據說這次行動前上頭定過目標,每抓到五百人駐屯軍司令部將獎勵全體作戰人員每人三元錢,戰利品的分配另行計算。可如今出來十多天了,俘虜才那麼寥寥十來個,戰利品更是一點也無;不但如此,第104連還折損了二十來個士兵,怎麼算,這筆生意都虧的慌。
“真是出師不利啊!”坐在贊帕里尼身旁的安大海心裡暗念了句。秋收後他們第四連就要調回東岸軍編制、整體返回本土了,接替他們而加入南非駐屯軍序列的將是陸軍第二連。也就是說,他安大海在南非的歲月就這麼區區幾個月了。下次再想找到這麼一個容易發財的地方可就難了。
如今本土邊境平靜地很,無論是高喬馬匪還是查魯亞人都離東岸人離得遠遠的,生怕招惹麻煩上身。也就是說,他們回到本土後將無仗可打,無仗可打也就意味著沒有足夠的戰利品分配,也就意味著他們只能拿那點死工資——雖然這點死工資在很多人眼裡已經很高了。
在南非服役的兩年時間內,安大海算是狠狠攢下了一筆錢。幾次出擊周圍的土著部落以及去年那場規模宏大的大掃蕩作戰。他都參與了,幾次行動下來光分配到的戰利品就變賣了七八十元,更別說他這兩年的軍餉幾乎還一分錢都沒動。不過這錢還是不夠用啊,回本土後娶媳婦就得花費老大一筆錢,然後兩個弟弟、一個妹妹上學、工作的事情也得著落在他身上。這用錢的地方是真多啊。真心希望在臨走前能在這些科薩人身上再撈一筆!
不管士兵們的小心思如何、求戰*有多麼強烈,生性保守的謝漢三卻不會隨便拿手下這支關乎河中堡安危的軍隊去冒任何險,特別是在這支部隊已經稀裡糊塗折損了二十來個人的情況下。這股科薩人已經不是他們以前遇到的那些軟弱可欺的土著了,他們明顯有著一定組織性和戰鬥力。通往河谷地區的這片山地地形崎嶇,到處都是適合打伏擊的地形,他手底下這幾百號主力可經不起這種無節制的損耗。一切還是等和列昂尼德統帥的騎兵部隊聯絡上了再說。希望他們別遇到什麼麻煩。
午飯結束後剛剛半個小時,已經失去聯絡達四個小時之久的騎兵部隊終於派人回來聯絡了。他們幾個小時前在前方象河河谷地帶遭到大批科薩黑人的圍攻,據估計圍攻的科薩黑人數量不下七百。裝備普遍為大盾、長矛,戰鬥意志極為頑強,且訓練有素,懂得配合作戰。列昂尼德帶著90名騎兵藉著平坦的河谷地帶硬衝了一番。手槍、軍刀齊上陣,這才堪堪打破了一個缺口衝了出來。饒是如此,等衝出科薩人的包圍圈後,他們仍然損失了八名騎手和五匹戰馬,除此之外,遭受不同程度傷勢的騎手還有將近二十人,這可謂是南非騎兵連建軍以來次最為慘重的一次損失了。
看著眼前這幾名風塵僕僕的騎兵。謝漢三默然無語。到了這個地步,整件事情已經很清楚了。科薩黑人們如今已經有了強大的組織,也有了充足的人手和經驗豐富的戰士,他們的組織能力和指揮體系估計都是在常年戰爭中發展起來的,應當也比較有效。那麼現在問題就來了,在敵人已經有了明顯防範且已經對你開始進行伏擊、圍攻的情況下,你再強行進軍的話,姑且不論勝敗,這戰役目的就已經先輸了吧?
要知道,這第二次大掃蕩的戰役目的可不是為了打敗科薩黑人,而是為了儘可能地多抓捕一些本地的土著人口,給即將開始的馬達加斯加島開發計劃提供充足的炮灰勞動力。在馬島那個溼熱多雨、疫病橫行的地方,你不投入個幾千上萬人估計連一個小型城堡都建不了,更別說規劃中的基地是以能容納大量移民生產生活為目標而設計的。
謝漢三他此時當然有能力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