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材、桅杆、亞麻、焦油的商人都是荷蘭人。他們控制著一切貿易,甚至於當英國向法國出口一批物資時都要先運到阿姆斯特丹,被荷蘭人買下後再透過萊茵河運往法國。這讓法國人暴跳如雷的同時又無可奈何,因為荷蘭人能威脅他們的地方太多了,比如商品禁運、停止貸款等等。在這個年代,也只有尚未徹底融入歐洲市場的東岸人敢對荷蘭橫眉冷對了,因為他們不需要從荷蘭獲得貸款。
此外,讓在海牙(荷蘭首都)擁有巨大勢力的大商人們來為東岸操辦進口貿易,等於變相向荷蘭人施加了一份商業賄賂,對於他們在這場戰爭中保持住中立應該會起到一定的作用——雖然他們不一定看得上這筆“小錢”。
“看,這些荷蘭船隻運來了我們急需的船材和棉花。這些商品,全都是免稅的!”西爾維奧看著他的手下在荷蘭船上進行檢查、登記,慢悠悠地說道:“他們回程時會往船上裝滿糧食。土豆、紅薯、玉米等雜糧45元/噸,小麥價格一年一協商,今年只有75元/噸,我們甚至連定價權都沒有。荷蘭人控制了歐洲70%以上的糧食貿易,他們從但澤與阿爾漢格爾斯克收購穀物,然後運至阿姆斯特丹進行交易。他們掌控了價格,同時也控制了糧食的流向,饑荒蔓延的各國為了得到他們的貨物或者貸款而卑躬屈膝,荷蘭人非常好地利用了糧食武器來敲打一些國家,這真令人嫉妒。”
“出口了那麼多糧食,我們國內的糧食價格會不會大幅度上漲?”文圖拉船長突然坐直了身子,擔憂地問道。
“不會!”西爾維奧毫不猶豫地說道,“現在可是戰時體制,很多商品都是實行價格管制的,而糧食恰好是其中之一。另外,去年全年我國(包括南非、新華夏)可是收穫了3.2萬餘噸各類糧食。雖然大部分都是些高產但不怎麼好吃的紅薯、玉米和土豆,但終究也是糧食,賣到歐洲也能賺不少錢呢。況且,國家今年的糧食出口配額只有三千兩百噸,只佔糧食收穫量的十分之一,再加上我們從拉普拉塔搶回來的牛羊數目已經達到令人驚喜的五萬餘頭了,這麼點糧食出口在國內還造不成什麼影響,至少國家儲備糧庫裡現在還存滿了六千多噸今年剛收穫的新糧呢。”
“我不喜歡荷蘭人。”文圖拉船長看了半天那些在碼頭上談笑風生的德意志水手,酸溜溜地說道:“難道我們就要靠荷蘭人來渡過艱難的戰爭歲月麼?他們都是奸商,就和那些該下地獄的猶太人一樣!”
“別傻了,我的朋友。”西爾維奧嗤笑了一聲,說道:“你看看進入港口的各國船隻,荷蘭船隻所佔的比重在這些年來是越來越大。你等著看吧,隨著我國與西班牙王國之間戰爭的持續發酵,以後來自歐洲其他國家如葡萄牙、法蘭西、英格蘭、德意志的船隻會越來越少,因為他們不確定他們的船隻會不會在我國近海遭到攔截。這個時候,也只有無畏的荷蘭人擁有衝破一切阻撓的勇氣了,有時候你不得不佩服他們,他們的成功是有道理的。”
“你睜開眼睛看看,上個月一共有二十七艘荷蘭漁船進入了羅洽港出售貨物,其中七艘是捕鯨船。以往向我們出售海產品的西班牙、葡萄牙漁民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但是荷蘭人很好地填補了這個空白。還是上個月的資料,鱈魚的供應量只降低了10%,魷魚的供應量降低了15%,即便是降幅最大的紅蝦的供應量也只減少了20%,市場上並未出現大面積的貨物短缺。雖然價格確確實實是上漲了一些,但終究還算處於可控制的範圍內。沒有荷蘭人,我們甚至連根海帶都吃不著。而且,你看看,那些荷蘭船隻上的德意志水手們就住在羅洽港內,他們花天酒地,從我們手裡賺走的銀幣很快又透過購買酒類、醃肉、皮鞋、皮衣等玩意兒重新回到了我們的手裡。他們的存在對我們沒什麼損害,相反還大有益處,其中一些水手甚至請求入籍我國,這對我們絕對是好事。”
“或許吧。”文圖拉船長跳到了石質永固棧橋上,看了一眼停泊在港口內的“河運007”號蒸汽船,說道:“他們已經往我的船上裝滿了木材,我得回去了,但願今晚能趕到西湖堡。再見了,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