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衛兵。而莫茗則在十餘名精銳親信的護衛下進抵到了衙內,而此時金洪範才剛剛穿好官服從後衙過來,一見院內院外擠滿了氣勢洶洶的大兵,心裡頓時一陣驚慌,暗歎事情壞了。
他心裡著急,於是便上前想要分說。不料剛走幾步,就被幾名如狼似虎的山丹士兵架起,一名軍官模樣的山丹人在金洪範身上仔細摸了一通確認沒有身藏利器後,這才揮手放開了他。金洪範得了自由,卻也吃了教訓,不敢靠莫茗太近,只是站在一旁用流利的遼東口音漢語謙卑地說道:“朝鮮國釜山觀察使、總理慶尚道洋務、判釜山縣令金洪範見過莫將軍。數月之前江華島之約,下官曾有幸位列會場,得睹莫將軍風采,真是幸甚。莫將軍威震東海,百戰百勝,彼時下官尚在成均館求學……”
“廢話就不要多說了!”莫茗揮手打斷了金洪範的喋喋不休,一屁股坐在心腹親信端來的金洪範的縣令座椅上,然後說道:“只兩件事!第一、江華島贖島費尾款五萬兩銀子究竟何時支付?第二、條約規定的每年十萬石糧食貿易究竟何時履行?”
金洪範聽了莫茗的問話後怔怔不知如何作答,只能支吾著說道:“關於贖島費,敝國正四處籌措,萬望寬限些許時日。將軍你也知道,那清國需索無度,動輒要我國助餉助戰,靡費甚多,因此這五萬兩銀子尚須等本年忠清、全羅二道秋賦徵完後方能履約交付。至於那十萬石糧食,更是籌措不易。敝國地狹民貧,物產不豐,即便是向稱富饒的慶尚、忠清、全羅幾道,百姓生計也是不易。萬望莫將軍掛念蒼生百姓生活多艱,蠲免部分米糧,使百姓得以存活,如此,則感激不盡。”
“那就是不允了?”莫茗點了點頭,說道:“我不管貴國有何難處,也懶得管!我只告訴貴國一句,以三月為期,若是贖島費再不交至釜山港我東岸商館內,那我等便要去慶尚、全羅二道自取了。還有那糧食,我等又不是強搶,條約裡寫的每石二兩八錢銀子的買價亦是我國官價,已經很公道了。貴國左一個難處,右一個為難,說到底就是不允!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我還是那句話,以三月為期,若是貴國未能履行條約協議,我國便會出兵,以佔領的慶尚道為擔保,催促貴國儘快履行條約。”
一聽莫茗如此強項的話語,金洪範的額頭頓時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對方口風如此嚴厲,顯然不是說說而已,若是真讓這些醜惡已極的黑藩鬼奴兵殺過來,那麼慶尚道全道糜爛便不可避免,這可如何是好,看來要速報王京才是!
“還有,已經不短時日了,我聽聞貴國使清的使團已經回國,有什麼最新的訊息嗎?”說完了錢糧問題,莫茗又很關心地問起了情報方面的事。
金洪範左看看右瞅瞅,見莫茗無意在私下場合說,只好硬著頭皮說道:“我國使清的使團確已在兩月前歸國。別的事倒也沒什麼,無非是清國藉著佔了神州的東風,對敝國勒索無度,還要敝國王世子留質於京師。其實這些事本也無關貴國,但敝國使節在清國京師曾聽聞,清國攝政王曾在殿中接見了幾位貴國口中的荷蘭紅毛,對,就是敝國解送過去的那幾位。攝政王對荷蘭紅毛的船、炮都興致盎然,要求其為清國鑄炮。後又放歸了其中兩人,囑其儘快返回大員,似乎是向荷蘭紅毛許了通商厚利,換取紅毛為清國鑄炮造艦……”
“竟有此事!”聽到金洪範這話莫茗頓時也有些驚訝。滿清竟然這麼快就和荷蘭人勾搭上了,這讓莫茗有些意外,也感到了一些壓力,也許東岸人在北方沿海地帶蹦躂的好日子要一去不復返了?
想到這裡,莫茗頓時無心繼續折騰朝鮮人,再又警告了其按時履約後,便率兵匆匆回到了碼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