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6年2月10日,煤河鄉。*言*情*首*發天空萬里無雲,氣溫也只有二十八度的樣子,涼爽宜人。沿著煤河(卡伊河)兩岸,是一片又一片碧綠的稻田,河中心一些沙洲上,還有廣佈著的葡萄園。鄉間庭院門口,一般都栓著幾隻山羊,正在無聊地啃著青草。院子裡的兩棵梨樹間,一張吊床正被拉起,玩累了的熊孩子正躺在上面酣睡,手裡還猶自拿著一張啃了一半的肉餅。吊床下一隻小小的獵犬徘徊著,眼睛盯著那張肉餅,久久不願離去。
外面一陣輕輕的喧譁聲打破了鄉間晌午的寧靜。幾個小孩大呼小叫地從門前經過,嘴裡還在喊著“去城隍廟看過兵了”。正在午睡的熊孩子被吵醒後,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後熟練地從吊床上滑了下來。將獵犬抓在懷裡揉捏一番後,又將肉餅塞進了它嘴裡,接著便一溜煙地跑出了家門,順著一條石子道朝村邊的大路走去。
在那裡,能夠隔著寬闊的煤河看到河對岸的碼頭上,大群身著土黃色、深藍色軍服計程車兵們正在忙碌地往內河小汽船上搬運作戰物資。為了支援這次西進打擊瓜拉尼“極端勢力”的軍事行動,內河運輸公司被勒令調撥了十幾艘72噸級的內河小汽船隨軍運輸物資。此行往西,除了蜿蜒不絕的河流之外,便再無任何坦途。因此,這條一直從西面很遠處流淌過來的雅庫伊河便成了東岸人運輸輜重的唯一通路。
河對岸是煤河鄉鄉政府所在地,也是此間最繁華的地帶。一座相當氣派的城隍廟立在鄉政府斜對面,廟前的圍牆外便是一個廣場,廣場上經常有一些前來售賣各類商品的小販或農民,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個集市。
今天集市上依舊人山人海,將不大的廣場擠得滿滿當當的。彷彿四周幾十個生產隊的人都趕了過來似的。一些被徵發的本地民兵正在和妻兒們依依話別;宣講隊正在廣場上賣力地宣傳著西面瓜拉尼人的“罪惡行徑”——雖然很多都是杜撰的;軍部的參謀們搬來了一箱箱的銀幣,將市面上出現的蔬菜、醃肉、牲畜等農副食品一掃而空,全部運上了船;城隍廟的廟祝與幾名道士正在廟門前舉行一場盛大莊嚴的宗教儀式,很多明人甚至韃靼人都虔誠地拜倒在太上老君像前。*言*情*首*發恭敬地祈求著自己的親人能夠安然回家。
陸軍元老之一、少校朱亮帶著潔白的紗布手套。拄著軍刀騷包地站在河岸邊的一塊礁石上,望著正以排為單位。扛著物資魚貫進入船艙內計程車兵們。此番陸軍調集了步兵第1連、第101連、第103連以及原本駐守煤河鄉的第4連,騎兵也出動了2個連兩百餘人,炮兵出動了兩個連近約150人,正規軍的數量總計1400多人。此外。他們還在平安、鎮海兩縣動員了大量剛剛忙完農活集訓了不到一個月的民兵充當輜重人員,其數量約在1500人上下,因此,此番總兵力當在3000人左右,也算是東岸本土史上單次調集的最多兵力了。
這麼多的人手以及物資,自然不是小小的二十幾艘內河小汽船能夠載運得下的。因此,這些船隻能用來載運一些補給物資、笨重的火炮、無甚戰鬥力的後勤輜重人員。至於廣大的步兵和騎兵兄弟們,依舊只能靠自己的兩條腿走路了。他們將順著憲兵隊的情報人員們偵測出來的路線,大體上沿著雅庫伊河向西,將首先抵達位於塔誇裡河與雅庫伊河交界處的後世特里福德地區。這裡有一個軍部設立了半年多的兵站。兵站內儲存了大量軍用物資和一些糧食,平素駐有七八十名輪值的民兵以及兩門火炮,大部隊抵達這裡後可以稍許休整一番,然後繼續向西。
從特里福德向西,便會零零星星出現一些小型瓜拉尼部落了。他們中有的和東岸人交好的,但大多數關係不怎麼樣,甚至在傳教士的蠱惑下對東岸人抱有極大的敵意。這次大量生活在巴拉那河流域的瓜拉尼人在宗教狂熱下進入湖西丘陵地區,南方的新柯尼斯堡甚至河口鄉附近都已經發現了不少,就是不知道北方多不多了。不過不管怎樣,此次東岸調集了訓練有素的精銳步騎炮兵1400多人,為的就是將這些瓜拉尼部落全部清除,以絕後患。
“請問朱長官,我大東岸軍隊此次出征,規模為本土史上最大,身負十萬民眾重託,請問出徵將士們軍心士氣如何?”《真理報》特派記者向朱亮採訪道。
“士氣如何?請聽外面的歡呼聲!”陸銘用手指了指河岸邊一隊隊排著整齊佇列行軍計程車兵,那是陸軍第4連的。這些士兵以本地人居多,他們在百姓的夾道歡呼之下抬頭挺胸地經過城隍廟。本地道觀主持與一眾信徒們站在路邊,為出征大軍祈福。
不遠處的軍樂隊也奏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