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5年6月2日,煙臺港。16艘東岸船隻漂浮在港口外海海面上,由於碼頭狹小,目前只容8艘船隻同時靠泊,因此16艘船想要卸完貨卻還得依次來。
首先登上碼頭的自然是莫茗率領的陸軍弟兄們了。他們這六千多人(包括2500名軍夫)回到闊別兩個多月的煙臺港時,一個個都很興奮。煙臺堡守備司令李文長親自前來碼頭迎接莫茗,與他一同前來的,還有部分中高階軍官。
“莫隊長,你們終於回來了,我煙臺堡上下望各位回師可是如望穿秋水啊。”一上來李文長就有些肉麻地說道,讓莫茗無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莫茗將軍刀和手套隨手扔在李文長的懷裡,然後摘下軍帽,斜睨了一眼他,說道:“咋的了?讓豪格嚇破膽了?”
“他還沒這能耐。”李文長訕笑了聲,然後解釋道:“你們走後豪格倒是派軍又試探著攻過兩次,後來見我軍守禦嚴密,沒有便宜可佔之後就退回去了。目前他們的主要工作還是在這邊築城,準備長期圍困我們,使得煙臺堡失去在陸地上的影響力,同時也截斷我們獲取人口與物資的能力。”
“他倒是挺能扛啊。”莫茗有些驚訝地說道,“四萬步騎加上幾萬夫子,還有大量的馱獸,這消耗的物資可不是什麼小數目。居然堅持到現在還沒有斷糧,這方大猷真是好本事啊。呵呵,現在登萊等地怕是已經天高三尺了吧。”
“幾萬人在這肯定支應不了。事實上我們這些日子來一直在燈塔上用望遠鏡觀察過清軍大營,他們應當是撤了部分兵力回去了。按照瞭望哨那邊觀察得出的結論,清軍很可能是撤了五千馬隊和一萬步卒,目前這裡的清軍數量當在二萬五千人上下,其中馬隊五千。至於豪格本人還在不在這裡不清楚,因為很早我們就沒見到這位親王的旗幟了。”李文長向莫茗彙報著這些時日來老對手的變動情況。
“二萬五千人……”莫茗右手摩挲著下巴,思索了下後還是搖了搖頭:“我們能夠放心帶上陣進行野戰的戰兵也不過才五千人。而清軍還有著一支五千人的馬隊、以及一面已經具有一定防禦能力的半成品磚牆,還有一定數量的火炮,打起來我們未必能夠佔優。而即便能夠佔優的話,兵力損失應該也不會小。如果死傷人數在五百人以上的話。那麼就是我們的極大失敗,本土兵力也不富餘,你以為他們還會派部隊過來麼?很難了!”
“那是要謹慎點了。”李文長附和著說道,然後他又開始抱怨:“不過被困在這裡也很鬱悶啊。移民線路被截斷、情報來源被截斷,也沒法出去徵糧,這個要塞,是廢了,清軍的目的也達到了!”
“別光看到我們的難處,清軍也很難受啊。”莫茗一邊朝城內走一邊說道,“動員幾萬夫子來修城牆。來回運輸的馱獸也有幾千上萬頭,再加上兩三萬士兵,以登萊二府如今的情形是不可能養得活的,即便加上青州府也夠嗆。除非方大猷不顧老百姓死活,將他們最後一點口糧也搶走。不然就必然要去那些大地主手裡化緣。地主們嘛,總是善財難捨的,這個時候滿清就會撕下自己一直以來偽裝的對地主縉紳階層溫情的面紗,轉而手握刀把子強徵錢糧了。哈哈,總之對我們是好事。”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走到了煙臺堡北城門口,北城門外四個中隊的挺身隊士卒正在出操。莫茗跟所有小隊長以上的指揮官都握了握手,然後勉勵他們勤加苦練。接下來就輪到他們跟隨自己出海作戰了。
北城外的沙壩上也有很多居民在勞作著,他們從西邊沼澤泥地裡挑來了大量淤泥,將這邊的沙壩土質大大改善了一番,然後在這上面種植蔬菜,以供應整座堡壘日常消耗所需。如今煙臺堡的居民經過上一個運輸季的搶運後剩下的已經不多了,截止6月初。煙臺堡北城外芝罘島上的移民安置區內尚有一萬八千人、崆峒島上尚有三千餘人。之所以人這麼少,只要還是由於四月份移民運輸船隊返航後,從煙臺地區拉了大批人去黑水地區屯墾,因為五月份就要開始種植土豆以及春小麥了。
其中,大泊地區的流民數量目前已經增加到了一萬三千餘人。他們將在那片黑土地上進行春播。他們居住著老一輩移民留下的木屋,使用著老一輩居民遺留下的工具和糧種,耕種著老一輩居民們留下的農田,並等待著初冬時節的來臨。到了那時候,就輪到他們登船前往新大陸了。此外,利尻島上的春小麥種植要比大泊早大半個月左右,因為這裡的春天氣溫回升較快,目前島上也住著三千名流民。這麼一統計下來,目前遠東地區掌握在東岸手裡的流民數量竟然只剩下三萬七千人了,就這還是算上了新近拉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