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7年10月28ri,星期三。氣溫十六攝氏度,西風五級,天氣晴朗。
一支兩百多人的隊伍在清晨時分便開出了河中堡沉重的包鐵木門,在碼頭上集合。六十多名戴著腳鐐的科伊桑奴隸在本地民兵的驅使下,分乘八條小艇充當槳手,小艇上滿載著此次出戰所需的物資:火藥桶、飲用水桶、烈酒桶、火炮、盔甲、乾糧、醃肉、水果罐頭、止血繃帶等物資。每艘小艇上各有幾名持槍民兵作為押運人員,由於缺少足夠的挽馬和糟糕的道路交通設施,此次出征所需要的絕大部分物資還是透過水運比較實際一些。
而在岸上,則是全副武裝的行軍縱隊。打頭的是五六名本地居民充當的斥候騎兵,他們騎著幾匹珍貴的安達盧西亞馬,遠遠遊走在主力部隊周圍,偵查著周圍的情況,並不時將偵查到的資訊反饋回來。
主力部隊是一個連的陸軍士兵,穿著深藍sè軍服和高筒軍靴的他們神情輕鬆地揹著步槍,在軍官的口令聲下踏著整齊的步伐前進著。在他們前方,是由三十多名英格蘭、荷蘭俘虜以及部分科伊桑人奴隸組成的冷兵器部隊,這些人每人扛著一根三米長矛。這便是他們的全部裝備了,作為廉價消耗品的他們是沒資格擁有盔甲的。
空曠的平原上到處是鬱鬱蔥蔥的樹林和草地。南非西南角地區是典型的地中海氣候,降水較多。不像其他缺乏降水的熱帶稀樹草原地區,這裡植被較為豐富。相對應的。動物資源也很豐富。農業條件也很好。因此,這裡優良的自然條件吸引了大批科伊桑人和班圖人前來打獵、放牧和耕種。
當然,如今這裡又吸引了東岸人前來定居。鄰近的科伊桑人和班圖人並沒有意識到他們的新鄰居是怎樣一種人,當他們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是他們中很多人記憶中最黑暗的一天了。
下午五點時分,部隊在鄰近河岸邊的地方宿營。陸軍士兵們從靠岸的小艇上取下粗大的木樁和一圈圈的鐵絲網,他們用鐵錘將木樁牢牢釘入地面,然後沿著木樁拉起了幾道鐵絲網。再不厭其煩地在鐵絲網上掛起了許多鈴鐺。幾隻興奮地活蹦亂跳的軍犬也被哨兵牽著安排在各個角落裡。
這些東西都是步兵cāo典上嚴格要求遵守的內容。行軍在外的部隊如果沒有按照步兵cāo典的要求構建好完備的夜間宿營設施,或者圖省事偷懶省略了一些步驟,都有可能被士兵或軍法官舉報,其部隊主官將被問責。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士兵們將奴隸從船上驅趕下來,然後將這些奴隸戴上腳鐐互相綁在一起。這些奴隸事先都得到了許諾,如果戰鬥結束後他們還沒有死亡,那麼他們將得到ziyou。因此,在少數民兵看管下的奴隸們神sè還算平靜,默默吃著上頭髮下來的粗麵乾糧。然後便躺在地上閉目養神。
士兵們的晚餐是醃肉、麥餅、蔬菜黃豆湯和水果罐頭。軍官和高階士官們的晚餐稍稍豐富了些,每人除了以上這些食物物外。還可以分到兩片nǎi酪、一勺寶貴的糖和半杯啤酒。
安達十五狼吞虎嚥地吃完自己的晚餐,然後起身在酒桶邊倒了半杯啤酒。他是老資格計程車官了,又是排長之一,因此也能享受這項特權。管理酒桶的是一個看起來才十七八歲的年輕士兵,他聞著啤酒的香氣,有些不爭氣地咽起口水來。
“這麼小的孩子怎麼也出來打仗了?”安達十五皺著眉說道,“你是哪裡人?滿十八歲了麼?”
“報告長官!”管理酒桶計程車兵啪地一個立正,大聲回答道:“我來自河南堡,徵兵前剛剛滿十八歲。”
“你們那的村長和民兵主任怎麼搞的?就沒人了麼,這麼小的孩子也送出來?”安達十五一邊喝著啤酒,一邊習慣xing地對河南堡的基層官員們一通指責。其實這也是如今軍隊中普遍的現象,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兵們責任心都超強,對看不慣的事務經常指手畫腳,而這也令zhèngfu官員們極為不滿,是雙方的矛盾根源之一。
“我……我家窮,家裡就我、我姐和我娘三人。”年輕士兵看到安達十五的臉sè不是很好,有些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姐年前剛剛結婚,招……招的姐夫是……是一個上門的義大利人,在家裡幫著種田。村長看我家實在困難,陸軍徵兵的時候就……就把我的名字報上去了。”
安達十五微微一愣,沒說什麼,將手裡還剩不少的啤酒杯往年輕士兵手裡一塞,然後說道:“打仗不是為了發財!像你這樣的新兵蛋子,我一個能打五個,你們這樣的冒失鬼出來連命都難保,更別說發財了。明天打仗的時候機靈點,你哪個排的?跟緊你的弟兄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