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7年8月2ri,聖維森特的氣溫保持在溫暖的十五度左右。穿著修身黑sè中山裝的高摩、白斯文二人一臉頹然地坐在布蘭科安排的住所內,翻山越嶺、千辛萬苦趕過來,談判才剛開始卻又已經結束了,這樣的結果對二人來說實在太過苦澀。
英國人死死咬住最新的紡織技術不放,卻對其他方面的條件一再放寬,最後甚至暗示他們東岸人仍然可以保留原有的南法蘭西市場,前提是他們和英國人共享紡織技術。
不過令人遺憾的是,高摩兩人並沒有權力答應英國人這樣的條件。而且毫無疑問的是,執委會尤其是軍方更不可能答應英國人的條件。雙方的分歧實在太大,因此談判只能不歡而散了。
不過令人驚奇的是,談判破裂的雙方卻仍然在聖維森特城內逗留著,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地過去了,天氣也ri復一ri地暖和了起來。聖維森特這座不到兩千白人人口的城市在南半球的晚冬初chun時節中慵懶地綻放出了她迷人的身姿,港口內許多來自各國的船隻停泊於此,大多數都是英國的貿易船和荷蘭的捕鯨船。
港口的葡萄牙商人帶著大群的黑奴在英國人帶來的貨物中挑挑揀揀,並不時討價還價;塗脂抹粉的ji女流鶯與粗魯的水手們肆無忌憚地調笑著,談妥價格後便消失在街道的角落裡;貧窮的水手懶洋洋地躺在陽光下,等待著有人前來僱傭自己。
又一艘船隻進港,這些人一下子都打起了jing神,無論是商人、ji女還是等待僱傭的水手,此刻都伸長了脖子,這艘來自英國的商船給他們帶來了不小的希望。
“閃開,閃開!”克里斯面帶厭惡之sè地推開了湊到自己身前的ji女。ji女身上難聞的氣味和乾癟的身體使他提不起任何興趣,況且此時他也沒有尋歡作樂的心思。
一看是位有錢的旅客,商人頓時收回了目光,繼續挑選起自己所需要的貨物。每挑選完一批,便放到恭敬地站立在自己身後的黑奴手裡。
“先生,您需要僱人嗎?”水手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然後湊上前來說道,“我可以充當水手、搬運工、保鏢甚至嚮導,我想您肯定需要像我這樣一個全面的人為您服務。”
本來已經走出去幾步的克里斯聞言站住了,只見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枚硬幣,然後說道:“這是兩個先令,只要帶我去布蘭科.德.索薩.阿爾梅達先生的府邸,它就是你的了。”
水手驚喜地點了點頭,然後和克里斯兩人一前一後很快抵達了布蘭科在城內的府邸。
支付給水手報酬後,克里斯和布蘭科的僕人簡單交涉了一番,接著便被迎了進去。
“託尼,怎麼是你?”拉塞爾.史密斯一臉驚奇地看著一臉風塵之sè的託尼.克里斯。克里斯看起來很狼狽,一臉疲倦之sè,鬍鬚看起來更是好久沒颳了。他的身上還穿著一件明顯很不合身的禮服,這是他搭乘的英國武裝商船“海峽”號船長借給他的。至於他原本的衣服,早在逃亡途中搞得破破爛爛了。
“我剛搭乘凱利船長的貨船從甘比亞過來。”克里斯言簡意賅地說道:“多餘的話我先不說了,我現在要告訴先生們的是,東岸人的艦隊出現了!”
“在哪裡?”考沃德上前一步,急切地問道:“我們應該出動大艦隊去圍剿他們!必須消滅東岸人的艦隊,這樣他們才會屈服!”
克里斯搖了搖頭,看起來有些沮喪:“7月21ri的時候他們出現在了甘比亞河口,他們共有8艘艦船,其中兩艘是戰列艦,同時還攜帶了數百名陸軍。這些陸軍攻佔了本公司修築在河口的海防炮臺,然後又攻佔了我們經營了十年之久的商站。停泊在商站碼頭上的‘班珠爾商人’號和‘流浪者’號戰艦均被東岸人的艦隊擊沉了,滿載黃金的一艘運輸船也擱淺沉沒在甘比亞河內,船上的黃金被洗劫一空。商站內的貨物、奴隸全被東岸人擄走,我們好不容易修建起來的商站、村莊和堡壘也被東岸人一把火燒掉了。總之,我們在甘比亞十年的努力都白費了,都白費了……”
史密斯、考沃德兩人聽到這個訊息後一時有些失聲。這實在太過駭人聽聞了,破交戰似乎是東岸人一貫的伎倆。稍微瞭解當年東岸人與西班牙人交戰過程的史密斯很快便回想起了東岸海軍慣用的戰術,是的,破交戰!他從不和你面對面硬碰硬,他秉承你打你的、我打我的這種傳統,與敵人展開血腥殘酷的海上破交戰。
“商站人員傷亡情況怎麼樣?”史密斯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下這個驚人的訊息給他帶來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