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中年男子匆匆走了過來,然後說道:“亞伯拉罕先生請華夏東岸共和國全權代表許信先生到書房商談。”
許信點了點頭,然後與中年人走了進去。
亞伯拉罕是一位鬍子花白的老人,他在波爾多擔任英國使節已經好幾年了,以學問淵博及處事公正著稱。
“ri安,亞伯拉罕先生。”許信摘下河狸皮禮帽,朝亞伯拉罕禮節xing地微微鞠了個躬。
“ri安,許先生。”亞伯拉罕手裡拿著菸斗,穿著一件做工考究的羊毛絲綢混紡禮服,隨意地朝周圍的座椅揮了揮手,道:“請坐。”
許信不客氣地坐了下來,然後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尊敬的亞伯拉罕先生,關於我國遞交的抗議信,您做何答覆?”
亞伯拉罕沒有回答許信的話,而是吩咐僕人端上來一壺茶,然後說道:“這是一種在遠東被稱做鐵觀音的名茶,我想許先生您會喜歡的。來吧,我很享受它的清香。”
許信耐著xing子喝了一口,然後繼續問道:“亞伯拉罕先生,關於我國……”
“不介意吧?”亞伯拉罕晃了晃手上的菸斗,笑眯眯地打斷了許信的問話。
“您請便。”許信一臉兩次被打斷問話,氣勢為之一挫。只能鬱悶地坐在那裡,乾脆悶頭喝起了茶。
亞伯拉罕悠然自得地抽起了菸斗,嫋嫋的輕煙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那樣迷離,房間裡一時顯得有些安靜。
“弗吉尼亞的菸絲,我的最愛,呵呵。”亞伯拉罕突然笑眯眯地說道,“帶有原產地的純正香味,售價4蘇一包。當然了,兩年前它的售價不過才3蘇一包,去年最高峰時售價達到了8蘇一包。價格波動如此劇烈的原因就是因為你們東岸人人為阻礙了商品的正常流通,而且弗吉尼亞公司的商船無端遭到你們的襲擊,損失慘重的公司理事會不得不決定提價以彌補損失,這讓我們的客戶產生了很大的抱怨。”
“亞伯拉罕先生,您的話是一種非常嚴重的指控,我不得不向您表示我強烈的憤慨。”許信提高了聲音說道:“我國zhèng fu一貫倡導zi you貿易原則,並且為保護各國商船正常貿易投入了大量的jing力,決不會做一些有損國家聲譽的不合適的行為。反倒是這次,我們國家正常前往波爾多貿易的商船卻在一路上多次遭到貴國船隻的sāo擾、襲擊,給我們造成了不小的財產和人員損失。在此,我正式向貴國zhèng fu提出抗議,請貴國zhèng fu嚴格約束以東印度公司、弗吉尼亞公司為首的海盜聯合團體,並且賠償我國zhèng fu相應損失。否則,依據對等原則,我國zhèng fu將保留一切行動zi you的權利。”
“年輕人的火氣總是這麼大呢。”亞伯拉罕繼續抽著菸斗,悠然自得地說道:“很抱歉,偉大的英格蘭王國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威脅。如果貴國zhèng fu再一意孤行,阻斷正常貿易,任由事態惡化、擴大下去,也許我國zhèng fu會應商人們的請求採取斷然措施制止這一切的發生。我相信,如果國王陛下真的做出決定的話,那麼對於貴國zhèng fu而言,這將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災難。”
話說到這裡就已經沒必要繼續了。
許信站起身,戴上帽子,然後禮貌地朝亞伯拉罕點了點頭,嘴上卻毫不客氣地說道:“我國zhèng fu同樣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威脅。既然貴國zhèng fu以訴諸武力訛詐我方,那麼還是讓大炮來說話吧。再見了,亞伯拉罕先生,希望我們下次見面的時候您依然能夠這麼悠閒自得。”
許信轉身離去後,亞伯拉罕依然一動不動地靠坐在椅子上,嘴角依然刁著那枚菸斗。
“保羅,沃爾特在哪裡?”良久後,亞伯拉罕突然朝僕人問道。
“沃爾特先生去拉羅謝爾了。”僕人很快回答道,“‘騎士’號戰艦損毀得比較嚴重,可能需要幾個月時間的修理才能夠重新出動,目前沃爾特先生正在那裡監督法國人修理船隻呢。昨天東印度的漢密爾頓先生隱晦地表示了對沃爾特先生的不滿,他認為正是由於沃爾特先生的指揮失誤才導致東印度公司損失了兩艘戰艦和一百多名水手,而弗吉尼亞公司的船隻卻毫髮無損……”
“夠了,保羅,一會我會寫一封信交給你。你今天下午就搭乘商人冒險家公司的商船回去,給我將信交給坎特伯雷大主教。記住,信在交到主教大人手中前不能給任何人看見。”亞伯拉罕看著保羅的眼睛,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說道。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