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7年4月底,自從和西班牙人爆發戰爭以來,東岸再一次遭到了事實上的貿易封鎖。
肆虐的英國海盜以荷蘭人治下的巴西港口為基地,肆無忌憚地逡巡在北至鎮海堡、南抵馬島鬚鯨港的漫長海岸線上,不斷搶劫過往商船。不但前往東岸共和國的的商船屢被襲擾,甚至就連西班牙人的運輸船也多有“失蹤”的傳聞傳來。
這場堪稱維多利亞時代以來最大規模的海盜襲擾事件正漸漸進入高cháo。據史料記載,以往英國每年的海盜行為也就100次,多的年份可能會達到200次。但是今年僅僅前四個月,巴西、東岸、拉普拉塔、麥哲倫海峽、智利、秘魯沿岸的海盜襲擊事件就已經超過了五十起,更別說那些海盜襲擊頻繁的加勒比地區了,而據信這其中大部分襲擊事件是英國海盜所為。
多如牛毛的英國合夥股份制公司湧進了南大西洋,將這裡的航運安全形勢攪得一團糟。再加上夾雜在其中的一些英國殖民、貿易公司的戰艦和武裝商船,使得實力弱小一些的商人根本是寸步難行。
如此一來,東岸地區的貿易漸漸凋敝。貿易的萎縮也極大地損害了華夏東岸共和國國民經濟的執行,其中影響最大的可能就是生鐵和棉花的斷絕了。
軍火、工具、五金製品以及棉布是東岸目前能夠出口歐洲的不多的產品。鑑於國內鐵礦石產量的嚴重不足,導致每個月都必須從巴西進口大量的生鐵或鐵礦砂用於鋼鐵生產,貿易斷絕以後,平安鋼鐵廠的高爐頓時陷入了停工狀態。
比鋼鐵業更令人憂心的是國民經濟的支柱——紡織業,尤其是其中的棉紡織業。呢絨工業限於國內綿羊種群數量還不夠大,羊毛產量有限,目前規模還不是很大;但是對於1636年全年二十二萬匹產量的棉布行業來說,棉花原材料的斷絕可謂是痛徹心扉。
國內開闢種植的一些海島棉田現階段只能供應年需求量的10%,其餘全部需要從巴西或加勒比地區進口。如今貿易斷絕以後,平安機器織造廠頓時陷入停產,近千名工人失業在家。國家卻不能對他們不管不問,還得一ri三餐地養著他們,並且還要適當發一部分基本工資。
這對於目前主要財政收入來源已經斷絕的執委會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負擔。無可奈何之下,紡織工業總局留下一小部分工人堅持生產,大部分工人被組織起來開墾田地,種植亞麻、棉花等國內急需的經濟作物。
當然,這些遠水救不了近火。目前東岸共和國的第一要務還是儘快結束和英國殖民公司之間的敵對狀態,恢復國民經濟的正常秩序。為此,以外交部、貿易部、司法部聯合組成的工作組透過葡萄牙暫駐在里約熱內盧的總督,迂迴向以東印度公司為首的英國殖民公司發出了和談的訊號。
時至昨天,英國人的回覆終於過來了。
“什麼?賠償損失20萬英鎊、東岸紡織品退出歐洲市場、呢絨售價每匹不得低於12英鎊、和英國共享紡織技術……”白斯文看著高摩抄錄回來的英國人的條件,不由得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這哪是談條件啊?這是投降書啊!就連白斯文這個自詡鴿派、溫和派的zhèngfu官員看了這個條件都覺得英國人毫無和談的誠意,更別說zhèngfu裡很多持激進態度的“暴力分子”了。
“真是頭疼啊。”白斯文手扶前額,一臉灰敗之sè,“別說現在國庫里根本沒幾個錢,就算有也不能給啊。真要給了陸軍那幫人還不把唾沫星子噴到我臉上來,更別說還要共享紡織技術,這……這怎麼可能嘛。”
“真要簽了,那這絕對是賣國條約,你我都要被扒掉一層皮。”外交部長高摩同樣很是鬱悶,“據葡萄牙人說,英國人的態度很強硬,一點都不肯退步,他們似乎有恃無恐。唉,如今我們被動挨打,想讓人家退步,確實難了一些。”
“戰爭必須停止。”白斯文坐到高摩對面說道,他一邊說一邊誇張地揮舞著手勢:“你看看如今國民經濟形勢搞成啥樣了,經濟都快崩潰了有沒有。幸虧我們前幾年建立起了完備的農田水利設施,如今吃飯算是暫時不用發愁了。但是財政收入卻低到了極點,目前僅靠科洛尼亞一地的貿易在支撐,能不能支撐zhèngfu運作下去還是個問題呢。實在不行的話,就只能在國內加稅了!而且,一些福利也是時候削減了。這些年,國家包養了大部分國民的一ri三餐,這個包袱太重,必須砍掉。該收的稅也必須嚴格執行,商業稅、所得稅、關稅什麼的之前完全是一筆糊塗賬,現在也該釐清了。”
“老白,你瘋了?”高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