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山、寧海州兩地的縉紳早就被莫茗出兵橫掃過一遍,暫時還蹦躂不出什麼角色來,一時間讓他清靜了不少。
不過這些清靜終究是短暫的,從6月16日開始,陸陸續續有登萊青三地的大順官吏狼狽逃竄至登州。他們在早先的時候已經知道附近有一個郭帥“委任”的寧海防禦使,手下兵強馬壯。此番山東縉紳大反撲,來勢極猛,勢單力薄的他們支援不住,紛紛逃往他鄉,大順地方政權被迅速瓦解。
而他們的到來也給莫茗等人帶來了外界的最新訊息。五月(農曆)上旬的時候,青州縉紳反叛,大順府尹、同知、防禦使一同被殺,益都縣(即青州城)陷落。駐紮青州的順軍將領姚應奉被殺,部將趙應元僅以身免;目前趙應元開始在青州鄉野收容潰散的部下,據說已得“四百數十騎”。府城陷落後,曾經在青州大力推行“土改”的高苑、安丘、諸城、日照等縣也紛紛陷落。史載大順縣令劉憲卿等人在地方上“割富濟貧”、“產不論遠近,許業主認耕”,並向貧民發放土地“冊券”;又有日照縣令王良翰“拿禁官紳”、拷問“萬曆以來宦家子”、縉紳“所存田產、牛隻、家屬,悉為小民瓜佔”。
沒有實力就強制推行土改註定是要悲劇的,此番縉紳反撲,這些人或逃或殺,竟無一站得住腳。到了五月中旬的時候,大順萊州高密縣令孫握玉帶了數十人狼狽逃竄至煙臺要塞,被莫茗收留。十七日,大順文登縣令邢某人派人前來煙臺示警,言萊陽縉紳武裝千餘人頓兵縣境,似要東進。
“尼瑪,這群人還真把我當大順的官兒了!”莫茗氣得一拍桌子,他現在真的有些後悔了,接了這個一個莫名其妙的寧海防禦使,如今是一堆麻煩纏身。東岸人的煙臺隱隱成了黑暗中的一座明亮的燈塔,牢牢吸引著那些因為縉紳武裝反撲而驚慌失措、六神無主的大順官吏們。這些人上任時多“單騎上任”,或帶“一二隨從”,眼下時間才過去兩三個月,身邊能有自己的武裝力量才出鬼了,因此在縉紳們的反撲下紛紛失敗,轉而向離得最近的大順控制區逃去。而名義上處於大順控制區的寧海州、福山等地則成了登州、萊州兩府大順官員們天然的避難所,甚至有一些青州的官員也悄悄潛行至此投靠。
不過莫茗也就是嘴上說說而已。大順董學禮、白邦政部不過數千人屯于徐淮一線,南明所謂的江北四鎮十幾二十萬兵馬就畏縮不前,反而讓大順佔了淮揚一帶好幾個州縣。後來大順軍西撤的時候他們才敢進行了一些象徵性的追擊,不過很快就退了回來。等到清軍零星騎兵南下,他們便嚇得魂不附體,一日三驚,意欲難逃。這樣的垃圾角色,難道和他們合作不成?山東的地主縉紳們其實原本是希望南明北上收復山東的,無奈南明的江北四鎮實在都是些扶不上牆的爛泥,指望不上,最後他們都在清廷派來的山東籍官員招撫下投降了滿清。
東岸人那麼大一個城堡杵在煙臺那邊,清廷只要沒有眼瞎,那就鐵定不會放過這個外來勢力的,除非東岸人接受清廷的招撫——而這根本沒有可能。因此,不趁著這個各方勢力的真空期多收攏一些堅決抗清的勢力,等到清軍大隊殺來後可就沒什麼機會了。到時候東岸人將獨自面對清軍的攻擊,沒有幫手的日子註定是很艱難的。
1644年6月22日,李振綱這廝在消失多日後終於再次回到了煙臺要塞,與他一同前來的還有郭升派遣護送他的三百名騎兵,以及沿途收攏來的數百名大順地方官及其親隨部下,他們都是在縉紳武裝反撲中失敗後狼狽遁逃的,如今被李振綱等人沿途收攏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