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初。在鎮海堡停留多ri的探險隊在帶齊物資後終於出發了,徐宇留下了騎兵排守衛正處於建設中的鎮海堡,其餘人分乘四艘小船,和海軍的幾艘測量水深的交通艇一起,沿著鴨子湖西側湖岸向北慢慢航行。
在花了一天時間後,他們停留在了聖貢薩洛斯河畔,這條河流連通著鴨子湖和南方的米林湖。米林湖湖水由此流入鴨子湖,並最終流入大西洋。河岸邊是一片荒蕪原始的氣息,大片的巴西松木林連綿出去一眼望不到頭。隨隊考察的生物學家蒙虎看到後喜不自勝,不停地在一本小本子記著東西。
10月6ri,短暫耽擱後的探險隊再次出發,這次他們將不再刻意在某個地方停留,而是沿著鴨子湖全速向北,直達那個“傳說中”的五河匯聚之地。
10月21ri,在經過半個月的艱苦跋涉後,探險隊抵達了位於雅庫伊河、塔誇裡河、卡伊河、錫諾斯河、格拉瓦塔伊河交匯之處的衝擊平原。途中經歷了毒蛇、美洲豹、鴨子湖鱷魚等重重危險的洗禮,幸好沒有造chéng rén員傷亡。這片破碎的河口衝擊平原就是後世巴西南里奧格蘭德州首府阿雷格里港的所在。
在河口東側,探險隊首次遭遇了幾名當地土著——他們來自瓜拉尼人的某個支系部落。這些瓜拉尼人對這麼一群陌生人的到來似乎並不怎麼jing惕,尤其是當帶隊的徐宇拿出一些諸如小刀、鐵鍋之類的禮物送給他們後,這些瓜拉尼人就顯得更是熱情了。不過雙方之間的交流顯然還存在障礙,這些土著瓜拉尼人說的是一種完全陌生的方言,就連探險隊裡一個熟悉巴拉圭瓜拉尼人語言的西班牙移民都聽不懂。
當然了,對於這一點,大家一點也不覺得意外。探礦隊隊長艾查直接從揹包裡拿出了幾個煤塊,一邊指給瓜拉尼人看,一邊指著四周的樹林和群山,意思是問瓜拉尼人在哪裡見到過煤炭。瓜拉尼人顯然理解了他的意思,嘰裡呱啦地說了一大通,然後拉著艾查的手示意所有人跟他走。徐宇沉吟了一下,然後果斷決定和瓜拉尼人走。他將那些瓜拉尼人帶上平底船,於是,一行60人跟著5名瓜拉尼人便開始沿著雅庫伊河,在河岸兩側密密麻麻的肉桂樹林中逆流穿行著。這片肉桂樹林看得蒙虎直流口水,他告訴徐宇,此時肉桂這種調味品在歐洲是可以賣出高價的,這片樹林裡得蘊藏著多少財富啊。
中午時分,他們在一處河流交匯點右拐進入了卡伊河,沿著卡伊河上溯了幾公里,就在探險隊員們划船劃得jing疲力竭之時,他們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這裡是一片河灣谷地,左邊是熱拉爾山脈餘脈,右邊是水量豐沛的卡伊河,土地相當肥沃。谷地上矗立著大片大片簡陋的印第安風格房屋,和鎮海堡的那些簡易房屋一樣,均是由蘆葦和樹枝編成。河岸邊開墾了許多農田,目前地裡還空空蕩蕩的,沒有什麼農作物,但是據蒙虎猜測這些瓜拉尼人平時種植的應該是玉米。田邊還有一些牲畜欄,令眾人有些緊張的是,他們竟然在牲畜欄內發現了牛!
該死的!他們哪來的牛?!這說明他們接觸過歐洲人!陸銘不動聲sè,和其他人默默交換了下眼sè,眾人會意,均提高了jing惕,有些人甚至開啟了手槍套準備裝填彈藥。
“別緊張,陌生人!”一名年老瓜拉尼人走了過來,他的臉上塗著白sè油彩,頭上戴著鮮亮羽毛織成的冠飾。在看到徐宇等人一臉戒備的神sè後,他笑了笑,緩緩說道:“很驚訝嗎?我曾經在西班牙巴拉那傳教區裡生活過很多年,因此會說一點西班牙語。這裡都是我的族人,我們是從西邊巴拉那河流域遷徙過來的。我們在這裡安靜地生活了很多年了,你們是二十年來第一批進入此地的外來者。陌生人,告訴阿亞喬,你們來自哪裡?到這裡又是來做什麼?”
徐宇聽過手下人翻譯後,略略放下了心,隨即措辭解釋:“尊敬的阿亞喬長老,我們是來自南方華夏東岸共和國的探險隊,進入此地是為了尋找煤炭。呃…就是這麼一種東西。”很快,在徐宇示意下艾查拿了兩塊煤炭交到阿亞喬手裡。
阿亞喬拿到手裡看了看後,自失一笑,道:“陌生人,這種東西在附近到處都是。你們隨便找個地方挖一挖,都有可能挖到。我們連燒火都不用這東西,因為它產生的煙太大、灰太多,還不如木頭好用。”
徐宇等人聽到後又驚又喜。驚的是看來這裡煤的品質並不好,多半是發熱量低、灰塵重、含雜質多的劣質褐煤、煙煤,喜的是聽這個瓜拉尼老頭的意思,這一片地方都可能正處在煤田上,而且煤炭似乎埋藏極淺,開採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