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仍然在繼續。
衝得最快的查魯亞人此時終於衝到了鐵絲網跟前,但是他們很快就尷尬地發現他們拿眼前這薄薄的一層鐵絲網毫無辦法。有的人攀爬上去後發現手腳都被那些尖利的倒刺給劃破了,更不幸的是,他們的衣服也被鉤住了,身體被阻滯在鐵絲網上難以動彈。
蒙虎站在佇列裡靜靜等待著上前shè擊。而他身旁那位年輕的金髮小夥子此時已經挺著長矛上前,去刺擊那些正在試圖翻越鐵絲網卻被掛住的倒黴查魯亞人。他嘴裡喊著無意義的音節,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在朝一個已經早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查魯亞人身上反覆刺擊著,直到旁邊一名火槍手老兵實在看不下去給了他一個巴掌後他才清醒了過來。
“雛鳥一隻。”蒙虎撇著嘴笑了笑,他這時候都有些佩服自己了,在戰鬥進行到白熱化的時候竟然還能夠笑得出來。“我果然是個怪人啊…”他暗自想著,然後上前一步,接替shè擊結束的一排火槍手,透過鐵絲網的縫隙,看也不看便朝前方開了一槍,然後又退了回來。查魯亞人在鐵絲網前密集的人群使得任何一個菜鳥在此刻都變成了百發百中的神槍手,只要你的火槍能夠順利擊發,那麼你大抵就能夠殺死一名查魯亞人。
這真是個血淋淋的事實,可對查魯亞人來說卻又那樣殘酷。三四百名衝鋒的查魯亞人此時已經傷亡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卻仍然擁擠在那道似乎難以逾越的鐵絲網跟前,以令人崩潰的方式慘遭屠戮著。
蒙虎甚至都不忍心看了,這群查魯亞人是傻了嗎?腦袋被驢踢了嗎?乖乖做華夏東岸共和國的順民不好麼,為什麼要前來送死?這個問題估計沒人能回答他了,在他再次打完一輪shè擊後,鐵絲網前陡然一亮,最後的查魯亞人也倒下了。
火槍手們再次打出幾輪齊shè,將不遠處的那些查魯亞火槍手也大部擊斃。此時僅剩下的一百多名查魯亞人終於徹底崩潰,開始了轉身逃跑。他們的鬥志已經被穿越眾的鐵絲網和火槍完全澆滅,剩下的只是無盡的恐懼。他們失去了鬥志、失去了組織,他們只知道逃跑,完全提不起任何一點反抗的心思,彷彿剛才的決死衝鋒完全不存在一番。
騎兵出身的火槍手們在徐宇的命令下從佇列中撤出,然後直奔栓在後方木樁上的馬匹,接下來將是他們表演拿手好戲的時候了。
此時戰鬥已經事實上結束了,除卻出去追敵的騎兵營外,這些火槍手與長矛手們在軍官的命令下暫時解散,一些新移民則在穿越眾的指揮下走到鐵絲網外開始打掃戰場、清理屍體。
蒙虎默默地嘆了口氣,嘴裡又不由自主地嘟囔了句:“做什麼不好?非要來做土匪。這下好了,全死球了。好好地當我們的順民不好麼,真是作孽啊!自作孽!”
旁邊那名金髮年輕人緊握著手裡的長矛杆,抿著嘴唇一言不發地看著地面,仔細看的話,他的身軀還有些微微顫抖。
蒙虎又嘆了口氣,他知道今天自己嘆了多少次氣了。只見他拍了拍這個緊張的年輕人的後背,從兜裡遞過去一包菸葉,說:“緊張的時候嚼兩口,感覺會很不錯的。第一次上戰場?”
年輕人下意識地轉過身來一個立正:“報告長官,是的。”
“漢語不錯,小夥子。”蒙虎自顧自地往嘴裡塞了幾片菸葉嚼了起來,然後說道:“別那麼正式,我不是現役軍人。叫什麼名字?”
“我叫馬庫斯。馬庫斯·薩爾米寧。”年輕人仍然保持著立正姿勢說道,鼻頭上的雀斑因為緊張而顯得有些cháo紅。
“芬蘭人?”蒙虎貌似漫不經心地問道,“芬蘭是個不錯的地方。”
“是的,我來自奧波,那是一座漂亮的城市。”馬庫斯聽到有人談論自己的家鄉,頓時有些眉飛sè舞起來,緊張感也消失了不少。
“或許吧,反正我沒去過,聽說那裡正在鬧饑荒?”蒙虎嚼著菸葉,轉頭朝自己的助手喊道:“托米,給我過來。”
托米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夥子,只見他健步如飛地衝到蒙虎面前,大聲問道:“老師,什麼事?”他的臉上還有一道道硝煙瀰漫的痕跡,看起來有些滑稽和可笑。
“啊,沒什麼大事。”蒙虎說道,“你的老鄉,來自奧波的馬庫斯·薩爾米寧。我想你們有很多話題可以聊聊。”
“我可不想跟一個小屁孩聊天。”托米不情願地嘟囔道,然後看了眼高大的馬庫斯,說道:“奧波人,我叫托米·佩索寧。以後有什麼麻煩可以找我,但你也不要總給我找麻煩,我很忙的。”
馬庫斯愕然看著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