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手背都是肉,一邊是父親,一邊是母親,如果換成是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去恨。 只不過是短短的一瞬間,這位警察就想了很多,看向梁朝明的目光,也瞬間充滿了同情。 但同情歸同情,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面前這位年輕人,所以不但告訴了梁朝明他的父親在是第三監獄服刑,還給他說了第三監獄的詳細地址,乘車路線,以及探監的。所需要辦理的程式。 梁朝明謝過這位熱心的民警,離開了警察局。 因為不願意面對別人異樣的目光,一次他沒有選擇打車,而是選擇開著他那輛幾千塊錢買來的二手車。 畢竟如果打車,司機問你去哪裡,你說去第三監獄,遇到不喜歡多話的,頂多就是用異樣的眼光看你幾眼。 若遇到那種多嘴多舌的,說不定還會問你去那裡幹啥! 梁朝明倒是不在乎,但誰讓原主的神經太過脆弱敏感呢? 所以為了不給自己找麻煩,還是準備開車去。 原主的駕駛證是在大學期間就已經拿到了的,就是沒有多少駕駛經驗。 不過樑朝明就不同了,作為一個穿越者,他什麼樣的車沒開過? 更何況手機導航也是可以用的。 梁朝明開著他那輛二手車來到了第三監獄,按照民警提前告訴自己的程式,找到了辦理探監的視窗。 在經過了一系列的身份認證,簽字之類的程式之後,梁朝明終於見到了他這位便宜父親。 原本記憶中那個40多歲,意氣風發的男人,此刻已經是兩鬢斑白,眼角也出現了皺紋,眼下也出現了眼袋,鬍子拉碴的,看上去已經有60歲的年紀了。 能讓他變得這麼憔悴的,也不知道是殺了妻子之後的悔恨,還是得知自己被判處了死刑後的恐懼。 父子兩人相對無言。 梁朝明目光灼灼的盯著他,並沒有主動開口說話。 他也不想問對方為什麼要殺自己的母親 ,畢竟人已經死了,而人死不能復生,問那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就算是得知了答案,就算是對方有充足的理由,那又能挽回什麼呢? 只不過是繼續折磨原主那根脆弱的神經而已。 梁朝明只是直勾勾的盯著他,在心裡默唸著清心咒,壓抑著原主那即將噴湧而出的憤怒,就是面容極度扭曲。 原本梁朝明以為,他對這個爹就算是有恨,也不會太多。 畢竟再怎麼說,這也是他的親生父親,而且在原主的記憶中,他也沒有察覺到原主對父親的恨。 然而直到此時,兩人面對面的坐著,梁朝明才能夠直覺的感受到原主的恨有多麼強烈。 那是一種毀天滅地的強烈的恨,恨不得將他目光所看到的一切都毀滅。 也逼著梁朝明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在心裡默唸清心咒。 過了許久,見梁朝明一直不開口,梁父還是率先開口了:“朝明,是爸爸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這一輩子我也沒法贖罪了,如果有下一輩子,我一定當牛做馬,給你們娘倆贖罪。” 梁朝明冷嗤一聲。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梁父是一個成年人,而且還是一個具備正常思維的成年人。 但他在殺自己妻子的時候,卻沒考慮過將來他的兒子該怎麼辦? 這個家庭又會變成什麼樣! 原主要頂著一個殺人犯的兒子的名聲,又有哪家公司敢聘用他? 又有哪個姑娘敢嫁給他? 他也不想想,如果沒有人敢聘用原主,就他們兩口子給原主留下的那點遺產,又夠原主生活幾年的? 雖然以前這兩口子掙的錢,也都是花在了原主身上,但這依然不能改變梁父在殺下殺手的時候,壓根就沒有為原主這個兒子考慮過。 如果沒有人聘用原主,他一個剛剛大學畢業不久的人,也沒有多少社會經驗和工作經驗,更沒有創業資金,還揹負著這樣一個人人懼怕的名聲,將來的日子要怎麼過? 先不要說結婚生子了,恐怕那些姑娘聽到他的父親是個殺人犯,而且殺的還是自己的妻子,這就會敬而遠之了。 誰知道他們家會不會一脈相傳? 嫁給原主,有朝一日,原主會不會也殺了自己? 這一些,梁父在對梁母下殺手的時候,恐怕都沒有去想吧。 “你也甭說這些沒用的了,如果真的有來生,我可不願意再做你的兒子,我寧願做路邊的乞丐,不想跟你扯上半點關係。 相信我母親也是,情願從沒見過你。 還真以為自己是香餑餑了,怎麼的,這輩子禍害的我們母子倆還不夠,還想著如果再有下輩子,繼續禍害我們?” 梁朝明一如既往的毒舌,說出來的話,句句戳向梁父的心窩子,將他那張虛偽的面具撕了個粉碎。 說什麼來世贖罪的話,說來說去,不過就是個自私鬼罷了。 看著兒子那張充滿嘲諷的臉,聽著他說著扎心的話,梁父沉默了。 父子倆又繼續相對無言。 一直到探視時間快要結束了,梁朝明才終於開口了:“這是我來見你的最後一面,我只是想告訴你,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懦弱最無能最自私的男人,雖然你是我名義上的父親,但就是看在你殺了我母親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