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位百戶聽到這裡,臉色都是有些難看起來,這些人都是他們好不容易花費幾百個銅板騙過來的,現在居然又要什麼花名冊。 其中一位高大壯實的百戶當即不幹,站出來指著韓昔喊道:“剛剛你只說將人找齊了便發糧餉,現在突然又要什麼花名冊,是不是存心耍我們?” “哼!我們領不到糧食,千戶大人恐怕也不會好過。”矮瘦的百戶跳了出來再次陰陽怪氣的說著。 兩個老頭百戶見此,只是笑笑並沒有急著開口。 看著這些百戶急躁加威脅的模樣,韓昔突然笑了,隨即摸著下巴想著,明朝的官兵好像最喜殺良冒功,這次他想來次殺官冒功不知道可不可行,看這些人的身材,和跑上山寨的造反的平民也沒什麼區別。 想到此處,韓昔目光詭異的看著六百多人。 接觸到韓昔視線的官兵都是低下腦袋,同時心中升起一陣的寒意,心中想著,如此頂撞上官真的沒問題? “看來你們都是沒名冊的了,沒名冊自然不會有糧餉,不過麼,跟上來還是會管你們一口吃的,要是不想來,那就各回各家。”韓昔讓人收起桌椅說道。 六個百戶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隨後靠在一起低聲交談起來。 “怎麼辦?這個千戶看起來年紀輕輕,但卻不好對付。”矮個百戶壓低聲音說道。 “哼!他不肯發糧餉,那我們就把他的糧食吃光,到時候再回來就是。”高個漢子滿不在乎地說道。 “對,對!我們跟上去,到時候如果反賊不小心殺死了千戶,那營地裡的那些糧食就都是我們的了!”矮個百戶的眼神變得陰冷起來。 “這不好吧!那千戶身邊有十幾個強壯的護衛,恐怕到時候我們會有危險,而千戶卻不會有事。”老頭百戶有些不贊同。 “如此膽小,老王頭你還是帶著人回去守著你的棺材本。” 矮個百戶十分不屑的看著老王頭。 老王頭是個唯利是圖,且十分小氣的人,十幾年前發現賄賂上司升官無望後,便不再賄賂,選擇自己吃獨食。 上司見老王頭如此不識相,居然不按時上繳保護費,那自然是自己動手拿。 於是,老王頭這些年過得很是不如意,一年的糧餉最多也就領取到兩三個月而已,手下的那些軍戶沒領到糧餉自然是逃跑。 不過老王頭也有些小聰明,經常騙那些流民加入他的百戶所。 “嘿嘿嘿嘿!我怎麼能獨自離諸位兄弟而去,我們可是說好了共進退的。”有便宜拿的事情,老王頭自然不會輕易的退出。 就在他們低聲議論時,韓昔的前頭隊伍已是出發,畢竟潞安府到屯留縣可是有著九十多里的路程,三天時間還是有些緊迫的。 見韓昔隊伍開始前行,一眾潞安府的官兵急忙跟了上去。 如此隊伍行了兩個時辰走了二十多里路來到一處村落,看著村落的幾百米外的小土包韓昔心中有些疑惑,想著這土包不會就是自己購買的荒山吧? 很快,村落的里長被帶了過來,里長是個穿著白棉衣的中年人,看到韓昔身後那群官兵急忙便是恭敬的彎腰: “官軍老爺,不知道找小人有何囑咐。” “你看看,這土坡是地契上記錄的小荒山麼,”說著,韓昔從懷中拿出地契給里長檢視。 里長畢恭畢敬的接過地契細細檢視起來,隨後面色有些驚愕,沒想到面前這官老爺居然把村旁邊的土坡頭給買下來了。 要知道這土坡頭可是被村裡便宜賣給呂老爺,村裡幾老想著土坡也不會有人賣,便偷偷的私吞了這筆錢,所以並沒有去衙門備案,地主呂老爺也知道這事情但並沒有說什麼。 “看的懂麼?要不要我念給你聽?” 韓昔看著面色不斷變化的里長,便是好奇的問道。 “看得懂,看得懂,文書上的荒山確是村後面這土坡,可是.....”里長欲言又止,支支吾吾的。 確認是自己購買的小荒山,韓昔也沒理會里長臉上的神情,直接下令道:“就地紮營休整。” 就在韓昔下令紮營時,潞安府那群跟過來的兵卒也是跟了上來,此時這些兵卒一個個的進氣多,出氣少。 甚至有些直接蹲坐在地面上,老王頭此時喘著氣,扶著腰說道: “這千戶急著去投胎麼?” “呵呵呵呵!一個個弱不禁風的樣子,”這時高個百戶帶著十幾個氣息平穩的漢子向村落走去。 很快,六百多潞安府的官兵進入了村落,頓時弄的村落雞飛狗跳的,這些人嫻熟的抓走村落中那些百姓家中的雞鴨,還進入院落中爭搶糧食。 看那熟練的模樣,顯然這樣的事情沒有少幹。 “我的雞,不能拿走我的雞,那可是家中唯一生蛋的雞了。”婦人抱著一瘦子官兵的大腿不肯放手。 瘦子官兵有些惱怒的喊道:“快放手,拿你的雞是給你面子。” 見著婦人死活不肯放手,瘦子官兵馬上招呼十幾人過來毆打這婦人。 “官爺,別打了,別打了。”婦人的丈夫上前哀求道。 在不遠處的一個院落裡,幾個半大的孩子正在一個高大漢子的指揮下,抬著一袋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