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天還沒亮，四處便有人忙活起來，馬匹也是在河邊啃食著青草，口鼻時不時的噴吐出熱氣，同時有人給這些馬匹清洗梳理毛髮。 “侯叔，給”一個身穿鴛鴦戰襖十六七的少年，拿著冒熱氣的饅頭遞給正在洗馬的中年人。 中年人接過饅頭有些疑惑的問道：“今日也沒見人做饅頭，從哪來的。” “不知道，是小帥從一處柵欄那裡拿的，那籠子堆得老高了。” 柵欄 少年搖頭表示不知道，口中已是吃上了饅頭，還有兩個窩窩頭則是收入懷中，感受窩窩頭傳來的溫熱，讓少年心安穩不少。 “狗兒，你有沒有聞到一陣肉香味？”中年人啃著饅頭問著身邊名叫狗兒的少年。 狗兒抽動了幾下鼻子，隨後向營地內看去：“好像是從營地內飄出來的。” “狗兒，喊你別跑這麼快，你看，剛剛營地裡發肉湯了，裡面還有肉呢。”這時一高個子少年手裡捧著一個碗，手中拿著一個饅頭，興奮的跑過來喊道。 叫侯叔的見到碗上那兩塊肥美的羊肉時，直接伸手抓起一塊放入口中，絲毫也不在意那滾燙的感覺。 高個少年看碗中少了塊最大的肉，臉先錯愕隨後，就有些哭喪起來，這可是他好不容易搶到的兩塊肉。 “瞧你這熊樣，狗兒，去看看還有肉不，”中年男子咀嚼著滿是油花的羊肉笑著道。 “哎，我這就去。”狗兒腳步歡快的向圍欄處跑了過去。 此時圍欄周圍已是圍成二十多個小圈。 為了快速發食物，一般都是小帥帶著頭目領取定量的食物，然後再帶回去分發，至於能吃到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 狗兒靠著身子瘦小很快擠到了前面，不過當他靠近那半人高的鐵桶時，卻是看到鐵桶裡只有一些湯水還有碎骨。 “真是，狗搶食都沒這麼快，”狗兒嘴裡嘀咕著，隨後從旁邊的地上拿起兩個碗，將僅剩的一些湯水倒入了碗中。 最後也只是倒了一碗多點的湯水，裡面還都是碎骨頭。不過狗兒看到碎骨上那一絲幾乎看不到的肉時，臉上便是笑了起來。 “一刻鐘後集合。” “一刻鐘後集合。” 這時哨兵在營地大聲傳令，聽到號令，營地吃東西的人速度不由快上幾分。狗兒也是急忙跑到河邊去。 “怎麼都是骨頭了？”中年人見碗中大半都是骨頭就有些不滿的說道，但還是一口將湯水喝入口中。 “嘿嘿嘿！侯叔，還能剩下骨頭你就偷笑了吧，我出來時那鐵桶裡的湯水已是不見了一半，哎，要是我是個頭目就好，那一大碗的肉。” 高個青年想著，不自覺就是舔了下手中的碗。 “我去的時候就剩下這些了，”狗兒，將那些碎骨仔細的一個個吸了過去，看到肉絲便用手扣下來放進嘴裡眨巴。 而這時侯叔從懷中掏出三枚雞蛋來，看到雞蛋，狗兒有些緊張說道：“侯叔，你把養馬的蛋煮了？” “噓！放心，你叔我是養馬老手，少幾枚蛋也不會讓馬掉彪的。”說著，侯叔給兩個少年一人塞了一個。 “呵呵！這些人真是下血本呀，弄得我都想變成馬被人騎了，”高個青年口中吃著蛋，含糊的說著。 “侯叔，我們這樣跟著反賊，家中不會有事吧？”狗兒有些擔心的問道。 侯叔不是很在意的說道：“這有什麼，你叔我又不是沒反過，想著怎麼撈些錢回去才是正事，別老是擔心這個。我看這梁王可能就是邊軍。看看這上好的蒙古馬。” 說著，侯叔拿著一刷子就是給幾人的馬匹刷毛髮了。 另一邊，韓昔看著河對面的官軍營地覺得有些意思，於是讓人將臼炮擺在河邊往官軍營地所在打了過去。 “砰砰~~” 十幾聲炮響在黃河邊上回蕩，韓昔眯著眼睛看過去，看到炮彈勉強在落到在河邊打水的官兵時，便感覺有些無趣於是喊道： “收隊！” 而對面裝水的官兵，被這幾枚炮彈嚇到轉身就跑，裝水的葫蘆落入水中也不管。 韓昔也不怕對面的官兵過河，因為明朝有法令，官兵沒有朝廷的指令是不能跨省作戰的，除非現在有個三邊總督在此。 否則，這群官兵起碼要等半個多月才可能渡過黃河。 不過此時韓昔心中也是有些煩躁的。 因為今年河南秋季的時候，開封一帶會鬧蝗災，到時去晚上了，恐怕就不是去收糧，而是帶著出一群的災民了。 之所以韓昔記得此事，是因為今年是個多災年，京城發大水，山東鬧旱災。這也是他為何急著收糧食的原因。 特別是到了崇禎年後，那災害慢慢就向南方蔓延過去了，河南從天啟六年開始，每年不是蝗災就是旱災。 這也怪不得為何不從河南調撥糧食過去賑災陝西了。 都是難兄難弟，誰也不好過。 所以韓昔是真的劫富濟貧，提前為受災的百姓爭取一線生機，如此原本計劃一年收上五六十萬的存糧有些少了，起碼要加個十倍存糧。 想到此，韓昔頓時感受到一種救民水火的責任，這和之前兒戲造反感覺完全不同了，精神也高漲起來。 “出發。” 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