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城頭對齊的耬車三層,厚重的鐵板被放落下來。 早已等候多時的盾兵,順著鐵板衝上城頭,底下的兵卒緊跟而上。 “轟隆。” 突然,不遠處的角樓發出一聲轟鳴。 只見一枚十幾斤重的炮彈打在耬車上,讓耬車微微傾斜起來。 “快,千斤頂。” 耬車上的百戶官大聲喊道,只見幾名兵卒跳下耬車,接著瘋狂的轉動耬車旁的裝輪。 原本搖搖欲墜的耬車在左右輕微搖擺幾下後,又平穩了下來。 而角樓上的明軍參將見紅夷大炮對耬車有用頓時大喜,隨即呼喊道:“快,將南面的紅夷大炮都給推過來。” 喊完,明軍參將又看向城頭,發現反賊已是快推到城牆樓道上了,頓時大急喊道:“去,敵人攻勢太猛,讓知府派援軍過來。” 就在明軍參將說話的瞬間,衝到城頭上的盾兵,已是衝到了城頭通往內裡的樓道。 主攻的耬車離樓道並不是很遠,此時大量的兵卒從耬車上跟上來。 下了樓道就是西城門的甕城,甕城內的揚州府城牆,比之甕城還要高一丈。 守城兵卒可以透過木梯支援甕城城牆。 但攻城軍隊想上到城牆就相當麻煩了。 至於為何不從其他沒有甕城的地段攻城,則是因為只有正門地段才能展開數千人以上的軍隊攻城。 其他地段上去個一兩百人,沒有後續支援,作用不大。 所以真正的攻城戰才剛剛拉開序幕。 西牆城頭正在激烈戰鬥,城內也是混亂一片。 數百人拿著刀槍正進攻著知府衙門。 這些人都是衣著破爛之人,不知從何處弄來武器,在二十高大漢子對知府衙門發起進攻。 “知府狗官任由城裡糧食漲價不管,自己在家中藏有上萬石糧食,每日摟著小妾快活,不管百姓死活,殺了狗官。” “殺了狗官!” 一塊塊石頭被扔進衙門內。時不時的很能聽到衙內發出慘叫聲音,顯然是有人被石頭砸中了。 知府衙門後堂處,一發福的中年在堂內來回走動,聲嘶力竭的喊道:“城衛呢?城衛跑哪去了,為何現在還沒來。快,再派人去,將守城的兵卒調回鎮壓這群刁民。” 因為城外攻城和城內騷亂幾乎就是前後腳發生,所以揚州知府還不知道,東路軍已是同時對三面城牆發起進攻。 攻勢兇猛,三面城牆可謂都是岌岌可危。 就在這時,幾個衙役腳步匆忙的跑進堂內慌張的稟報著:“反賊同時對西,南,東三面城牆發起攻,城內衙役遭受大量來歷不明之人襲擊,請知府老爺速做決斷。” 揚州知府心沉入谷底,隨即大怒道:“混賬廢物,如果揚州失守了我定要參那徐總兵一本。” 接著揚州知府抓住衙役的手說道“快,讓夏捕頭護我從後堂離開去北城門。我要留得有用身,將訊息稟告周閣老。” 衙役一驚,知府這是要棄城逃跑了。 這城都沒淪陷,知府就想著逃跑了,那這城還如何守? 但這都不是一個衙役能做決定的事情,衙役只能領命去通告守在衙門口的夏捕頭了。 外面城牆,因為遲遲沒得到支援。 所以城門口及其三座城樓箭塔很快淪陷。 東路軍並沒有繼續進攻開始在城頭休整,造飯。 徐四郎跟著一群后勤兵抬著一個個籮筐從城門洞進入內裡,地面上有雜物堆放的痕跡,顯然,是揚州城內守軍用來堵死洞門口的東西。 徐四郎用手扶了下藤製的圓帽,透過門洞,從右側樓道走上城牆。 走在樓道上,徐四郎忍不住看向揚州城牆,心中驚歎不已。 這城牆比巢縣的城牆不知道高了多少。 也不知道等下東路軍如何攻打這城牆。 上了城頭,一籮筐,一籮筐的食物被開啟,麵包切片後發放下去,旁邊還有果醬,辣醬,甜醬,香料可以新增。 城頭上還有幾個蜂窩煤小灶子,灶子上放有鐵板,鐵板旁邊有黃油,可以用來加熱麵包。 整個城頭上充斥麵包和肉罐頭的的香味。 徐四郎開啟一袋壓縮餅乾塞入口中,味道比麵包,麵條差了很多,但等下還有很多活要幹,比如清理屍體,填補凹坑,拆除耬車。 徐四郎一行人可能要等到晚上才能吃上一口熱飯。 所以,現在只能吃這些味道不怎麼樣,但十分耐餓的壓縮餅乾了。 牆頭吃飯的香味,隨著微風,飄散到三十多丈外的揚州牆頭上。 一群明軍手上拿著有些發餿的窩頭,嗅著對面飄過來的香味,聽著一直不斷重複播放的女童回收人頭的聲音。 這些人都是時不時的看向城頭處的參將。 參將感覺周圍窺視的目光,感覺整個人都有些不自在。 就在這時,一個兵卒著急忙慌的跑上城頭喊道:“知府和城裡的富戶從北城門逃跑了。” 一眾正在吃窩頭的官兵聽到這話,手上吃窩頭的動作都是停頓下來,相互看了一眼,手都不自覺的摸向身旁的長矛。 參將聞言心中一驚,看著四周不善的目光當即喝道:“看什麼看,都想造反不成。” 說完就是拔刀砍死了一個一直盯著他看的鄉勇威懾眾人。 果然,一眾人看到參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