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是家家吃飯的時候,村裡並沒有人,老婦這才鬆了口氣,她拍了大漢一巴掌:“你怎麼光天白日就跑回來了?” “哎!怕甚。”大漢將手上的兩尾魚遞到老婦手上。 大漢叫張馬,是巢湖裡的一夥水匪小頭目,每年秋收都會回來。 “爹,我們地的莊稼,今年都收來?”張馬疑惑問道,要知道往年這時間段,估摸才剛開始收吧。 老漢吃著飯,也沒有說話,當年這兒子跑去做水匪他一直反對,自然不會給什麼好臉色。 “二哥都被新來的官兵老爺收走了。”一個青年出聲說道。 “什麼?那夥人將糧食都搶走了?這還有沒有王法。”張馬面帶怒容,高聲道。 結果被老漢用菸頭敲一下:“你這麼大聲,是想讓全村知道你回來了麼?” “二哥,也不算搶吧,我們二十畝水田,十畝灌溉田補貼二十兩。”青年急忙解釋道。 “二十兩你就讓他們將糧食都拉走了?”張馬,這官府還會發銀子給百姓。 “行了,我勸你趕緊收手,官兵老爺已經招人建碼頭準備剿水匪了,你再混下去,早晚要沒命。”老頭嚴厲說道。 “是呀!二弟收手吧,我看這次過來的官兵老爺是個好人,我們這片地以後都是新來官兵老爺管。”張家老大也是開口。 張家老大有一事情不敢說,他最近就幫忙建碼頭,甚至還打算加入官軍。 張馬有些煩躁,原本過來是想在村裡收些糧食,不過家裡如此,想必村裡所有人的耕地上的糧食都被收走了。 張馬隨意的扒拉幾口飯,就是離開家了,他準備去隔壁鄉看看。 見張馬離開,一家子都不自覺鬆了一口氣,張馬這些人沒少殺人,身上難免沾染一絲殺氣,讓人覺得凶神惡煞的,一家子人除了兩老都怕。 “快些吃,明日還要去買糧食,明日老婆子去雜貨鋪買幾匹布回來吧!”說著老頭轉身進入堂屋。 不止張老頭一家明日準備去賣糧食,村裡不少人都準備去隔壁鄉親戚家賣糧食。 這也是沒辦法,雖然官兵老爺將糧食都拉走了。 十月中旬。 又是秋收完的季節。 韓昔面上並沒有因為秋收而感到高興,今年關中,漢中因為災情,還有洪承疇搶糧食的原因,糧食產量預估比較前年的一千零九十萬石,下降了兩百四十萬的產量。 秋收糧食價格比之前年上漲百分十。 不過好在,這個缺口,被蜀中的收糧,還有韓昔在廬州府一個月的收糧給填補回來。 糧食雖然減產了,但銀子倒是賺了不少,比之前年上漲了百分之二十,達到四百一十萬兩。 暗賬的收益更是破了千萬兩白銀。 主要是汾州府自八月到現在滴雨未下,糧食價格上漲一倍。 汾州和那些貧窮州縣不同,消費能力還是很強的,裡面有七成以上的人都是從商的。 之前也說過,介休就屬於汾州統轄 所以,在汾州,韓昔便賺了四十萬兩,還將介休范家弄的一點脾氣都沒有。 這其中大多銀子就是坑范家的。 弄得范家現在都不按常理出牌,開始四處破壞了,可惜,小小一個范家,怎麼玩的過關中這個大集團。 今年廬州府的糧商也是被韓昔弄的惱怒不已。 今年韓昔大發善心幫方圓百里內,三千多頃耕地免費收糧食,順便幫百姓將糧食換成銀子好繳稅,這一下直接扭轉了忠勇營在附近鄉里的風評。 糧食被收,二十多萬兩被投入廬州境內,今年的秋收,不但糧食價格沒下降,反而上漲幾文。 一處院落中,廬州知府的盧義腳步匆匆的在院落中兜兜轉轉,當看到韓昔時,就是愁苦的臉說道:“我的祖宗哎!你在長江截留多少糧船?” 是的,韓昔不但陸地上收,長江從湖廣運送江南一地的糧船都被他截留。 “能有多少,就上千艘船而已,而且你情我願的,怎麼能叫截留?”韓昔笑著道。 盧義臉頰抽搐,隨即不帶喘氣的說道:“南京六部已經有十幾位侍郎參你亂殺良民,殺良冒功,洗劫過往商船.....等等三十六條罪狀。” “才三十幾條而已,放心了,我已經賄賂了陛下,陛下不會管這事的,說不定還要給你升官呢!”韓昔無所謂道。 賄賂陛下?盧義一臉懵! 沒錯,韓昔十月初的時候就以他的名義,從登州一帶運了十五萬兩進京城。 江南八府,一年兩稅,徵稅應該在六百多萬兩左右。 但因為偷稅,抗稅,耕地報荒實際收上去並沒有預期那麼多。 崇禎初期時,崇禎和東林黨關係曖昧時,還能收上個一兩百兩,但自從溫體仁上位後,崇禎和東林黨的關係慢慢冷淡。 這稅賦自然一年比一年少。 特別是今年周延儒被扳倒後,收上去的稅賦更是百萬兩不到,其中的大頭商稅,更是一點都沒吃到。 韓昔這不但沒要軍餉,反而送十幾萬兩進京給崇禎,算不算雪中送炭,算不算忠臣。 當然,這十幾萬兩,都是韓昔剿匪所得。 至於是什麼匪,只能崇禎自己猜測了。 盧義見韓昔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他也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