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死亡的味道是如此的強烈,彷彿能令人看見他們在這狹小的空間裡遊蕩,尋找下一個歸宿。
破舊木板和乾枯稻草拼湊的床鋪相隔排列著,在昏暗的光芒下彷彿一具具棺槨。病人就這樣蜷縮在生命最後的舞臺上,表演著最後的終曲。
他們的眼神空洞而遙遠,即便偶爾會閃過幾絲眷對生的眷戀,但很快就會消逝在一陣陣劇烈的咳嗽中,隨後吐出一口近乎乾涸的血痰。
那近乎凝結的痰塊在殘陽中靜靜閃爍的,似乎是在向太陽炫耀自己奪來的,那一絲僅剩的生命。
然而,那遙遠的太陽並沒有為著最後的祭品停留一絲,而是沉默而機械的沉寂下去。血色的殘陽快速從每個人的眼前劃過,沒有一絲猶豫。
一些人吃力抬起佈滿淤斑,宛若玫瑰花環般的手臂, 想要抓住那最後的餘光,但也只能靜靜看著那最後的光芒消失在自己手中。
正是在這被黑暗與死亡逐漸籠罩的空間中,卻突然響起一聲不和諧的聲音:
“醫生,我的病能好嗎?”
昏暗的燭火在即將到來的黑暗中搖曳著,但也只能驅散有限的陰影,勉強照亮一些鏽蝕不堪的木牆,隨後消逝在冰冷的角落。
聞言,那燭火下不斷記載的羽毛筆驟然停歇,那位醫生在亞麻長袍的摩擦聲中緩緩抬頭,空洞疲憊的雙眼愣神看著前方迷茫的孩子。
須臾之後,那塞滿香料和草藥的鳥嘴狀的面具中,緩緩發出一聲低沉並帶著一絲迴響的聲音。
“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