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根本就沒有路,江家這些主子又都是平日裡享受慣的。 別說是山路了,就是平常的路,他們能走多久? 尋常出門,不是馬車就是轎子。 男子還好一些,至少會騎馬,倒不至於被這崎嶇亂石路難住。 但,這樣的山中前行,可苦了江家的女眷,不是被樹枝刮到了臉,就是被石子硌了腳,更有的被絆倒,摔了個手掌流血。 江老爺子年紀大了,走起來也是費勁。 他用從旁邊折下來的樹枝當柺杖勉強使用,走幾步,撐住了歇一歇。 年紀大了,這段時間又沒好好的吃東西,真的是一步三喘。 “都快這點兒。”江老爺子轉頭看著家中的女眷,頭痛不已,“要是讓他們追上來,誰都跑不掉,全都要掉腦袋。” 他還是對自己家的後果有清醒認知的。 江雅婷扶著自己娘,低聲說道:“娘,咱們再堅持一下。” 江芸香瞪了江大夫人一眼,沒好氣的擠開她往前走。 “你有病啊?這麼寬的路你不走,非要擠我們?”江雅婷怒叱著。 江芸香停下腳步,轉身,惡狠狠的罵道:“要不是你娘,江家也不會這樣!” 江大夫人開口了:“我的身份,父親早就知道。” 江芸香吃驚的瞪大雙眼,隨即,轉頭看向了江老爺子。 江老爺子根本就沒解釋,而是不耐煩的訓斥道:“有精力吵,還不趕快趕路?” “你們真的想被抓回去?” 留的這條後路,他可是花了不小的代價,他們非要不珍惜,他也沒辦法。 江老爺子說完,繼續往前走。 其他人不樂意跟上,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江芸香聽到這裡,也沒什麼可問的了。 顯然,她父親聯絡大晏,也是透過江大夫人。 她父親對江大夫人的身份早就心知肚明。 恐怕,她父親想要聯絡大晏的心,不是最近才動的。 甚至……這些年,他們江家的生意做得這麼順利,可能還因為有著跟大晏的關係,才能如此。 江芸香選擇了沉默,其他人也都咬著牙拼命趕路。 路再不好走,也比丟了性命要強。 終於,一行人歷盡千辛萬苦的到了山中的宅子。 地方不大,暫時他們可以落腳。 在山中的地方,他們自然是不能要求太高,勉強夠他們容身的。 好在,裡面還有一些糧食,但是,他們面對一個問題——沒人會做飯! 全都是江家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子,一個下人都沒有,面對著大米白麵的,硬是無從下手。 最後,還是江老爺子發話,熬粥。 大家在牢中也沒吃飽,現在乍然吃一下葷腥也不行。 熬粥,稠一些的粥,果腹也不會對身體造成負擔。 好在江子墨曾經在外面打過獵,烤過野味,勉強的講火生了起來,其他女眷熬了粥。 最簡單的東西,倒是磕磕絆絆的熬成了。 白天,江家人在休息。 等到晚上的時候,江老爺子帶著江家的男丁去他藏財物的地方。 那是他們江家最後的底牌了。 挖出來之後,他們就要連夜趕路,離開大璟。 “祖父,小心。”江子墨舉著火把,還不忘轉身,扶一把江老爺子。 “咱們拿上東西,到時候,跟你爹他們會合,一起趕路。等到了地方,咱們江家還是能重新崛起的。” 江老爺子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心,他可以把江家壯大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他是不會被打敗的! “嗯。”江子墨有信心的應著,“唐馨炎想欺負咱們家,那是沒可能!” 唐馨炎就是會裝神弄鬼罷了。 她要是真的有本事的話,他們怎麼還能逃走? 江老爺子他們好不容易到了藏著財物的山洞,七扭八拐的進去,裡面被油布蓋著的東西,讓江子墨眼睛一亮:“祖父,這些就是咱家的東西?” 江老爺子欣慰的點了點頭:“沒錯。這就是咱們江家東山再起的依仗!” 江子墨興奮的衝過去,這麼多箱子啊,這麼多東西……雖說不能跟他們江家以前比,但是,也足夠了。 “祖父,這裡面放著的都是什麼?”江子墨感覺自己嘴唇興奮的有些幹。 江老爺子得意的笑著,走了過去,一把掀開了上面的油布,然後拍了拍下面的箱子:“這些都是金子。” “金子?”江家那些男丁一個個臉上全都露出興奮的光芒。 什麼叫柳暗花明? 什麼叫絕處逢生? 說的就是他們此時此刻! 江老爺子撫須道:“既然是最後的底牌,自然就要放一些最方便,也最實際的東西。” 古董字畫,珠寶首飾自然是好,但是,那些東西要換錢,還需要折騰一下。 但是,金子放不壞,還能拿出來就用。 這才是最最保險,最最實在的。 “看,這就是咱們家以後翻盤的金子!”江老爺子得意的一把掀開箱子蓋子。 江家男丁激動的探頭一看,然後,全都僵住了。 江老爺子見到他們表情不對,他趕忙的低頭一看,隨後,他扶著箱子蓋子的手指猛地扣緊,呼吸急促。 “祖父、祖父!”江子墨趕忙的上前,一步扶住了江老爺子。 江老爺子身子一軟,往後倒去,也虧得江子墨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