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嘗試著吹了幾下小竹哨,這次是徹底絕望了。 九個紙紮小人全都不見了蹤跡,我不由得心裡一陣慌亂。 自從我跟蘇眉學會了紙紮術之後,用紙紮小人傳遞資訊的方式一次也沒出現過問題。 可是這次…… 九個紙紮小人卻一起失蹤了,難道是路上遭遇了什麼意外變故,它們都被人給截下來了? 會是楚寒樓嗎? 這個傢伙已經躲在暗處有將近一個月時間了,從我們進入九兇之地以來,還從來沒露出過任何蹤跡。 會不會是他暗中截下了送信的紙紮小人,企圖切斷我們和德福之間的聯絡? 還是說紙紮小人已經順利的找到了德福,但在返程的過程中因為揹著食物目標過大,被看熱鬧的人給抓住了? “不,不可能。” 我的腦子很快就清醒了起來,紙紮小人可不是一般的運輸工具,它們身負神奇的法力,就算是揹著沉重的食物也絕不至於被普通人輕易攔下。 除了被楚寒樓截獲之外,唯一的解釋就是…… 紙紮小人在和陰陽傀儡的戰鬥中消耗的太厲害,走到半路法力就已經耗盡了。 可這種猜測也很快就被我自己否定了,潛藏在唐果兒帳篷裡的九個紙紮小人悄無聲息的跑到了我身邊,絲毫沒有法力耗盡的跡象。 這麼看來,去和德福聯絡的紙紮小人小分隊失蹤的原因…… 就只剩下一個了。 我裹緊了衣服和毯子,凝望著深不見底的溶洞,心裡一陣隱隱發慌。 楚寒樓…… 終於忍不住要動手了嗎? 雖然我已經有了融合之後的一百零八紙人大陣作為依仗,完全有能力和楚寒樓殊死一搏,但一想到那傢伙的法力足以和我師父正面抗衡,我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我來到中州,成為一名風水師只不過一年多點兒的工夫。 而那個老傢伙卻已經修習了幾十年,遭遇過奇遇,還經歷過生死,真真實實是從鬼門關上把命給搶回來的人。 要論實戰經驗,我離他的差距真不是一丁半點兒。 但這也是我命中註定的一道坎兒,既然師父已經給我寫好了劇本…… 除了老老實實的按照劇本演下去,我也沒有任何其他的路可走。 我低聲詢問紙紮小人,現在唐果兒有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紙紮小人在地上畫了個圓圈。 這是紙紮小人和我之間的交流方式,四邊形代表危險,三角形代表極度危險,而圓圈代表唐果兒一切正常,並沒有什麼異動。 我稍稍放下了心,讓紙紮小人繼續潛伏,皺著眉頭犯了難。 眼看著溶洞裡的情況越來越複雜,除了要防止不知道藏在什麼地方的楚寒樓突然襲擊之外,我們還要面對食物緊缺和禦寒條件不足的艱苦條件。 現在我唯一能指望的…… 就是趕緊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只有回到地面上,我才能擺脫這種壓抑到呼吸都不自由的封閉環境。 不知道各位看官有沒有過這種感受,比如說開著車經過一道很長很長的隧道,雖然心裡明知道隧道里不會出現什麼危險,但內心深處總會有一種莫名的壓抑和恐懼。 一旦看到了前方傳來一絲光亮,這種恐懼感會瞬間達到峰值,腳下的油門也會不自覺的踩進油箱裡,滿腦子就只有一個想法。 只要能儘快離開這個暗無天日的隧道,哪怕是超速吃罰單也值了。 現在我的內心就是這種感受,我不願再去琢磨楚寒樓什麼時候會對我們下手,也不願去想食物吃光了該怎麼辦。 我現在的腦子裡就在不停的浮現著一個念頭,走出去,儘快走出去。 只要能離開溶洞,我就又是好漢一條了。 我就在這種念頭的驅使下熬了三個多小時,直到郭永喆被凍醒了打了個噴嚏,我迫不及待的叫醒了所有人,催促他們趕緊收拾行裝趕路。 其他人倒沒說什麼,只有那若蘭揉著惺忪的睡眼吐槽了幾句。 “囫圇覺都不讓睡一個,真是的,人家睡的正香呢,就不能舒舒服服的睡飽了再……” 我回頭瞪了那若蘭一眼,對他使了個眼色。 那若蘭閉上了嘴,等到隊伍開拔,他故意落在了後邊,悄聲問了我一句。 “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能出什麼事兒,麻煩事兒唄,還是大麻煩。” 我把紙紮小人失蹤的事兒和那若蘭簡單說了一下,那若蘭也頓時變了臉色,滿心擔憂的看著黑魆魆的溶洞深處。 “這還真麻煩了……和德福失去聯絡倒不是什麼大事兒,現在咱已經解決了陰陽傀儡,走出溶洞只是早晚的問題。可現在這點兒食物儲備……” 那若蘭重重的嘆了口氣,其實我心裡也有點兒發慌,只能自我安慰的笑了笑。 “抓緊趕路的話,三天左右我們就可以回到入口的位置了,應該不至於給餓死。” “嘿,我說小多餘,這話你自己敢信啊?” 那若蘭白了我一眼,“楚寒樓能截下紙紮小人,就說明他已經探到了入口的位置,你以為他會大發善心,還把入口給我們留下?” “我……我靠,不是吧,你的意思是……入口已經被楚寒樓給堵住了?” 我依然心存僥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