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葉是心理領域的權威，從她從事這行到現在什麼樣的心理個案沒見過？所以能讓她肅了語氣的一定是挺嚴重的情況。 杭司聽完這番話，一股深深的恐懼油然而生。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她明白素葉的意思，喬淵想要除掉陸南深，這個念頭早在次人格形成後就產生了。 所以少時陸南深才沒逃出危險之境。 年柏霄眼角眉梢也是凝重，問素葉，“主人格會消失嗎？” “一般情況下主人格不會消失。”素葉輕聲說。 “一般情況下？”杭司抓住關鍵詞。 素葉點頭，的確是沒說完。“是，主人格消失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為主人格是操縱者。除非次人格相當強大和殘忍，具備殺死主人格的能力。但主人格消失不代表這個人消失，其他次人格會成為新的主人格。” 也就是喬淵想做的事。 一番話讓書房陷入好一陣子的沉靜。 良久後年柏霄突然說，“不對啊。” 什麼不對？ 所有人都在看他。 “上次喬淵出現。”年柏霄提到了關鍵事件，“我故意查的監控，你們也看到了，陸一直待在手機店裡沒離開。” 杭司知道那次，就是因為那次的監控影片，所以他們才沒往陸南深身上懷疑。 這麼看來，監控是被人動了手腳。 陸東深全程大多數時間都在傾聽，這種人無疑就會成為精神領袖。所以只要是開口說話，勢必是帶有很強引導性或具備重要資訊的。 他開口，“監控畫面靳嚴看過，確定是有駭客高手動了手腳。經復原，原位置的確坐著位男士，但不是南深。” 杭司吃驚，抬眼看著陸東深。見陸東深眸底深處暗沉如海，又回想他在傾聽的過程中並沒表露出絲毫神情變化，只能得出兩個結論。 要麼，他泰山崩於前而面色不變，情緒藏得極深；要麼就是他早就有所懷疑，只不過是等到今天素葉給了他一個肯定答案。 杭司相信以陸東深的能力，做到第一點是基本功，重點在第二點，這也是杭司之前就一直在擔心的事。 年柏霄恍悟，“我以為陸家沒派人……所以就是因為你們懷疑這件事，所以才沒露面？” 陸東深眉間沉色，點頭。“南深查過喬淵，一般來說他想查的人基本都會查出些眉目來，喬淵的情況查不到一星半點就很奇怪。他向北辰打聽過喬淵，當我們也查不到喬淵的情況時我們就開始懷疑了。” 他抿抿唇，下巴的弧度就顯得愈發犀利。“如果有駭客高手幫他，一切的不尋常就很好理解了。” 年柏霄隨口了一句，“他那麼厲害，兇手還在逍遙法外。” 話音落，見大家的目光都落他臉上。 年柏霄怔了怔，怎麼了？ 可緊跟著反應過來，“你們不會懷疑陸也是兇手吧？”他連連擺手的，“肯定不是！” 陸東深看向他，眼神裡多了些許探究，“你這麼相信他？” 年柏霄挑眉，“當然。” “理由。” “好兄弟。”年柏霄語氣堅決，“我們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 許是陸東深沒料到他會這麼說，眉眼有了怔愣，但很快目光轉向素葉，似笑非笑，“照比他大哥真性情。” 素葉不疾不徐說了句，“沒被人性吊打過。” 陸東深沒多說什麼，蔣璃不著痕跡瞥了一眼素葉，這一眼恰好被素葉捕捉到了。捕捉到就捕捉到吧，蔣璃也不避諱，就堂而皇之地瞅著素葉。倒是把素葉給瞅得不好意思了，她清清嗓子用來緩解尷尬。 好吧，論不要臉她的確是比不過蔣璃。 蔣璃又把視線移走了，心想，口口聲聲說恩斷義絕了，人家弟弟一叫就到場，還容不得旁人說那人的壞話，還說感情淡了？呵。 陸東深這次看向杭司，問，“你呢？也相信他？畢竟兇手的線索也是很少。” “您也說了兇手的線索很少，很少，不代表沒有，跟喬淵的情況不同。”杭司這次沒回避陸東深的目光，勇敢迎上。“南深一直在追查兇手的線索，除了他還有陳警官。從西安都這裡，別說陸南深了，我、方笙和年柏霄也都很瞭解兇手，至少比你們更瞭解，所以說陸南深是兇手的可能性很低，更重要的是，陳警官在這兩年的追蹤下大致可判斷兇手是個身材矮小者。” 蔣璃瞧著杭司，眼底似有讚許，“年紀輕輕，倒是很理性。”說完抬眼看了看陸東深。 果然陸東深眸底劃過一抹沉涼的光，他是她丈夫，所以但凡他的神情變化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哪怕再細微的神情。或許旁人根本看不出他的臉色變化，但蔣璃可以。 心嘆，這小姑娘怕是不過了陸東深這一關，至少暫時過不了。 就聽陸東深說，“杭小姐是很不尋常。” 杭司微微抿唇，斂眸不再說話。 是很不尋常，換句話說，她的感情世界裡的風險性很大。 “兇手方面有異議，我們暫時先不做統計。”素葉哪能察覺不出這周遭氣氛正在轉得緊繃？便出聲將話題正了回來。“目前我們首要了解的是，在南深的主人格身後到底拖了幾個次人格。” 這的確是主要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