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萬籟俱寂,寒風吹拂著落葉,身旁的老樹泛著枯黃。 山下揚起無數祈願燈,山風吹過,滿天繁星。 唐風和尋仙坐在山崖上,遠遠眺望,兩個孤獨的人,今晚過後,就將只剩下一人。 明明山下過年團圓,很是歡喜,但山上一切卻顯得格外寂寥。 唐風沉思之際,旁邊忽然傳來尋仙的聲音! “先生,山風寒冷,我們是不是該回觀中了!” 唐風側過頭,看了尋仙一眼,道:“你討厭現在的生活嗎?” 尋仙驚疑地看向唐風,先生的性格怎麼會問這種問題,有些奇怪,不過還是回答道。 “談不上討厭,習慣了!” “是啊,習慣了,一直以來你身邊都只有一人陪伴,以前是你師父,而這幾年是我,但以後你可以嘗試一個人的生活。” 說到這裡,唐風臉色依舊平靜,反倒是尋仙有些不解,莫名有種酸酸的感覺。 “尋仙不懂先生所言!” 看著尋仙還是那般青澀的面容,唐風依舊那般平靜,只不過這次沉默了許久。 “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嗎,我以前受過傷,我需要隔一段時間恢復本源一次!” 隨後唐風轉過頭,看著尋仙笑道:“所以,我要離開一段時間了。” 尋常此時有些傻傻地盯著唐風,道:“離開?要多久?” “十年、二十年或者三十年,不清楚!” 尋仙頓時瞳孔一縮,起身驚恐地盯著唐風,道:“那先生還會回來嗎?” 唐風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道:“我會盡量爭取早些回來。” “先生能不走嗎?不可以在道觀中療傷嗎?我會學好醫術的!” 尋仙不自覺地捏著拳頭,身軀微微顫抖,語氣之中已經帶著一絲哭腔。 唐風抬手摸了摸尋仙腦袋,尋仙一怔,感覺此時的唐風,如同老道那般溫柔慈祥。 老道去世後,曾發誓不會哭的尋仙,還是哭了,十三歲的少年,又要經歷一次離別。 唐風微笑看著他,沒有言語,但此時卻無聲勝有聲,潛在之意,一目瞭然。 尋仙一陣失神,又哭又笑道:“先生定會回來的,尋仙在此等著先生歸來。” 一刻鐘後,一股山風拂過,山崖邊就只剩下一人的身影。 “山風好像也沒那麼冷!” …… 太陽東昇西落,四季相互輪轉,時間匆匆流逝,轉眼間五年已過。 清風山清風觀中,一個青年盤膝而坐,面容清秀,正是尋仙。 自從唐風走後,尋仙便一直一個人支撐著這座,曾經三人修行過的道觀。 一人砍柴,一人做飯,一人洗衣,一人上山採藥,也獨自一人行醫…… 所有的事情都由尋仙一人包攬,很簡單,但也很心酸。 雖然狐小白在這五年間,也時不時來看望尋仙,但道觀終究只有一個人…… 林家村的村民得知唐風的離去後,皆是震驚、惋惜不已。 但時間能沖淡一切,如今人們也漸漸遺忘唐風,清風觀劍仙也慢慢成為了人們口口相傳的神話故事。 期間也曾有故友上門找尋,不是別人,正是於謹、楊忠和宇文護三人。 他們離開後,雖也時常想起唐風,但塵世間紛紛擾擾,讓他們如今才有機會前來。 然而造化弄人,三人推開虛掩的大門,依舊有一個面容清秀的青年正盤膝而坐,然而那人卻不是他們最想見到的。 得知唐風的離去後,三人目光中都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庭前花謝,行雲散後,其物如故,其人不存,三人只能遺憾離去! 夜色下,尋仙獨自一人坐在道觀外的石階上,仰望著滿天星辰。 “師父去了八年,先生也離開了五年,道觀還是如此之冷清……” 一個人的日子,確實不好過…… …… 天下局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南北朝社會長期動盪不安,經濟處於凋敝狀態。 政治上更是極度腐敗,不過分裂也即將到頭。 在南朝後期,社會已經形成了一個相當大的流民群體,流浪、搶劫、盜竊盛行。 各大州郡府自顧不暇,偏遠鎮村更是屢屢遭劫。 然而溪石鎮有一村,卻在亂世中安然無恙。 據傳言,村子原名為林家村,後更名狐仙村,只因這村子人人供奉狐狸為保家仙。 說來也奇怪,尋常之地的狐狸只是普普通通的野狐,而狐仙村的狐狸卻都靈性非凡,精明程度如同話本中的狐妖。 而且狐仙村常年有莫名的霧氣籠罩村子外圍,彷彿有未知的力量守護著村子。 曾有路過匪徒不信邪,率眾襲村,結果卻迷失在了霧氣之中。 最終被村民發現時,這些匪徒都已經被凍得渾身發抖,遍體鱗傷,幾乎奄奄一息。 從那以後,再沒有人敢打狐仙村的主意,村子也因此在亂世中贏得了一份寧靜。 村子是獲得了寧靜,但是國家卻動盪不安。 公元557年,永定元年,陳霸先殺王僧辯,大敗北齊軍,擁立蕭方智為帝。 隨後逼迫梁敬帝蕭方智禪位,登基稱帝,改國號為陳,即陳武帝。 至此,南朝最後一個王朝登場! 陳朝建立不久,梁宗室蕭勃在廣州起兵,州郡內戰亂不休,而州內的狐仙村(林家村)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