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在雲巔晚宴那場拍賣會上,對蔣勳出手時,蘇鐵便清楚對方必定不會輕易罷休,只是沒料到會來的如此之快罷了。 不過他並不擔心,反而有些興奮,因為只有蔣勳出手,他才有理由去還擊,才能給大師姐報仇。 先是利用沈家的信任,騙取藥方,甚至不惜害人性命,去栽贓陷害,致使沈家險些家破人亡,隨後又以欺騙的手段,迫使沈玥琳嫁入蔣家,即便後來退婚,但沈玥琳卻也因此愧疚多年。 如此深仇大恨,要僅僅只是磕幾個頭就能了結,那就太便宜蔣家了。 血債,就必須用血來償還。 “蘇總,我不建議你如此草率的便做出決定,要是沒有藥材,咱們恩濟堂十幾家分店,可都要關門,後果實在不堪設想。”就在蘇鐵正沉思之際,人群中一名身著黑色西裝的中年人,忽然走上前,沉聲說道。 聽到他這話,另外一名戴著老花鏡的老者,也忙上前點頭附和道:“蘇總,老宋的話在理,雖然蔣少的要求是有些過分,但為了整個恩濟堂的利益,磕幾個頭,其實也沒什麼。” 他二人都是恩濟堂的老員工,在蘇鐵還未來恩濟堂時,便已經是分店的店長,可謂是德高望重。 因此隨著他二人發話,本就有些心急的那幾名年輕店長們,立刻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 “周老說的對,只是磕幾個頭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為了整個恩濟堂的利益,別說磕三個頭,就算讓我磕十個二十個我都願意。” “就是,磕頭而已,又不是別的,何況得罪了蔣少,人家只是讓你磕頭,已經是很便宜你的了。” 聽到這些聲音,站在一旁的武仲揚早已是面色鐵青,長滿老繭的拳頭,更是緊緊的攥了起來。 他身為華夏軍人,頂天立地,便是面對邊境那些窮兇極惡的匪徒,也未曾低過頭,現在卻讓他給一個紈絝子弟磕頭認錯,著實令他憤怒難忍。 要是放在以往,他早就一拳砸向那些店長們了,但此刻他還是控制住了情緒。 畢竟蘇鐵待他不薄,他不能意氣用事,更不能動手。 “大家不用勸了,我說過,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武大哥向蔣勳低頭的。”就在這時,蘇鐵皺眉道。 “蘇總,你……” “怎麼,還要我把話說第三遍,那我不妨再多說一句,今後誰要是再敢提讓武大哥向蔣勳低頭的事,那就自己走人。”不等那名姓宋的店長開口,蘇鐵冷哼一聲。 他這話一出口,整個恩濟堂大廳內立刻鴉雀無聲,雖然眾店長都有些不滿,但也都沒敢再說什麼。 看到這情形,劉金山忙上前,笑著安撫道:“各位店長,藥材的事,蘇總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現在還請先回去,一有訊息,我也會立刻通知大家。” 幾名店長聞言,皆都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起身離開。 蘇鐵畢竟是恩濟堂的現任老闆,雖然平時待他們客客氣氣,但說話還是極為有分量,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想鬧的太僵。 直到將所有店長都送走之後,劉金山這才回到大廳,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忙望向蘇鐵,苦笑道:“蘇總,你看接下來該怎麼辦?” “剩下的藥材,還能堅持多久?”蘇鐵深吸一口氣,沉聲問道。 “大概三天,不過……咱們恩濟堂的藥,遠近聞名,加上大部分都是平時所需的,要是缺藥材的訊息傳出去,恐怕連三天都堅持不了。”劉金山思索片刻,沉聲回答道。 蘇鐵點點頭,這個結果,其實也是他預料之中的事。 沉吟片刻,他才繼續問道:“三天時間,有些不夠……能不能想辦法,從其他地區收購些藥材?” “很難,藥材儲存較為複雜,所以真正成規模的藥材商,都有著穩定的銷售渠道,手裡不會留有太多存貨,所以想找新的供應商,最起碼也要兩個月以後,才能見到藥材。”劉金山無奈搖頭,苦笑回答道。 “沒關係,能收一點是一點,你待會就帶人去試試。”蘇鐵沉聲道。 劉金山點頭應了一聲,苦澀道:“正好,閩浙那邊幾家藥材商,跟我有些來往,待會我就帶人過去看看,希望能給咱們恩濟堂剩下一些。” 說著話,他下意識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武仲揚,隨後才望向蘇鐵,嘆息道:“蘇總,臨江可不止咱們恩濟堂一家中藥店,三天五天缺藥,或許影響不會太大,可時間久了,那就不好說了。” “放心,我明白。”蘇鐵微微點頭,隨口應道。 他知道缺少藥材的嚴重性,要是千年人參,靈芝之類的藥材,缺也就缺了,反正用量極小,也不會造成太大影響,但天麻,黨參,柴胡這些都是平時急需的藥材,一旦缺貨,那些老顧客們就會去其他店。 久而久之,恩濟堂近百年來積攢的聲譽,就會逐漸消失,到最後徹底淪為二流,甚至直接倒閉。 只是要用武仲揚喪失尊嚴,換取蔣勳的網開一面,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 見蘇鐵態度堅定,劉金山也不好多勸,他知道蘇鐵重情義,絕對不可能讓武仲揚給蔣勳磕頭認錯。